一声沉闷的声响,马车剧烈晃动了一下。外面响起侍卫的声音,让褚渊坐好,他要下去查看。
褚渊刚应了一声,前头车帘子忽然被人掀开,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把匕首就搁在了他脖子上。
不用刻意感觉,他也能感受到贴在他脖子上的刀刃是多么锋利,更何况那人一点怜惜也没有,紧贴着他的脖子一用力,锐痛之中他立即感觉到自己的血流了出来。
“不要说话,我说什么你照着做,否则我会割断你的脖子。”这声音……
“顾二娘?”
脖子上的伤口更深了一分,那种擦着皮ròu的感觉,立即让褚渊住了嘴。
“很好。现在,把嘴张开。”褚渊小心地把嘴张开了,顿时感觉到一颗丸子顺着喉咙进了自己的肚子。
“五毒穿心丹,我自己做的,只有我有解药。”
顾二娘收了匕首,附着褚渊耳朵低语,“叫那个侍卫进来。”
褚渊正待开口,顾二娘猛地对着他腹部一击,褚渊顿时哀嚎一声。那侍卫大叫着“爷,您怎么了?”头刚伸进车厢,就被顾二娘夹住,一掌劈昏过去了。
褚渊难以置信她速度和效率如此之高。
“哼,刚才你是想耍花招吧?”
不到十息,二娘已经把那侍卫捆成了个粽子。
方才她真是大意了,幸好她察觉褚渊眼神不对。褚渊跟这侍卫一定有什么暗号,要是她让他喊出来,说不定已经惊动了暗中跟着这辆车的人。
“你……”褚渊不相信她看出来了,他方才是想叫这侍卫“大明”,当然这侍卫是不叫“大明”的,只是通知他的侍卫车内qíng况有变,却没有想到竟被顾二娘发现了。
“我会读心术。”二娘冷笑的同时手一扬,褚渊只觉得冷风刮向他的脑袋。这一刻他生生感觉到了死亡的恐惧,但他掉的却是一大把头发。
“不要再跟我耍花招,你有没有感觉到胸闷气短,那就是毒药正在发作。”匕首落地的时候毫不客气地扎进了侍卫的手掌,穿透后深深的扎入了车板之中,可惜那侍卫嘴被顾二娘塞的结结实实。
但愈是这样,那种无声的痛苦却更有震慑力。
现在褚渊彻底相信顾二娘是什么事儿都能做出来的。
“你找我做什么?我没有见过他。”褚渊qiáng行从恐惧中拉回理智。
顾二娘把车帘子掀开了一半,坐在车厢门口赶车,她不但马骑得好,赶车也是一把好手。
“我要你做的事qíng是无论如何也要保住褚直的命,如果他死了,我就让你们陪葬。”原来还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与襄王无关,但在车底下听见褚渊和侍卫的对话,二娘没有一点疑问了。
褚渊现在还不清楚襄王准备了什么大礼给他。但听她这么一说,也明白过来了。襄王和文王真是一丘之貉!
“你不用威胁我,我不会要他的命。”褚渊道。
“文王曾经说要帮你除掉褚直吧?”二娘没有回他的话,而是问了他一个问题。
褚渊极度怀疑她是怎么知道的?那日他和文王秘会连九娘都不在场。
二娘原来也没想到,但是前后连在一起,就很容易了。从程喻数次招揽她来看,文王此人最喜用假惺惺的手段,他想拉拢褚渊,必定要许给褚渊一个有份量的好处。
在兰玉会上,瞎子都能看出来褚渊同如玉公子的较量,旁人不知如玉公子的底细,如玉公子的真实身份却瞒不过文王。
那么,替褚渊除掉如玉公子就是一个很好的诱饵。
但文王失败了,虽然不知褚渊出于什么目的拒绝了文王,可襄王却不知qíng,且兰玉会可以说是襄王的一大败笔,这一个多月以来想必过得兢兢战战。两王争斗已久,必然在对方身边都埋伏有细作。加上对文王的了解,这段时间也足够襄王弄清楚文王到底打的什么主意,用的什么手段。
但襄王会用同样的手段拉拢褚渊吗?
不,二娘想起谢蕴和司马瑶对襄王的评语“xing鲁莽,喜怒无常、残bào无仁”。如果她猜的不错,襄王一定是要褚渊亲手取了褚直的命,这样一起做一件最坏的事后,褚渊和他就成了永远的盟友。
马车驶上山路,西山就在前头不远了。二娘抽了一鞭子后,让马自己跑着,进了车厢开始扒那侍卫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