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厨子以后_作者:水煮荷苞蛋(488)

2017-01-14 水煮荷苞蛋

  褚飞想不到褚直这么跟云和说话。云和面上却无异色,他这些日子,整日也就做那么一件事qíng——烧火。

  从身份尊贵的太子,到被自己老子用那种不堪手段陷害,到被自己兄弟谋杀,妻儿悉数杀光,又被追杀,最后混成个野人,云和能不崩溃已经难得了。意志消沉是难免的,虽然有褚直的各种“神谕”,但是方才,白发上沾着血迹的老太君进来,昏迷的褚陶被抬进来,这些人,都是大熙的忠臣,为大熙家破人亡仍旧顽qiáng不屈,他云和,有何颜面再颓唐下去?

  “国公好像醒过来过。”正当大家默默地用“你振作了就好”的眼神看太子时,老七白绍棠不甘冷落地放出一个大招。顿时把众人都吸引到了褚陶身边。

  镇国公褚陶大约一辈子也没被这么多人围成一圈看过。

  “看这里,国公的手指fèng里有土,指甲fèng里还有绿色的糙汁留下的痕迹,手上也有。除非是用力抓住了泥土和上面的糙,否则很难留下这么多痕迹。”白绍棠是综合褚陶的脉象得出的结论,但脉象什么的,这些家伙根本听不懂,还不如直接让他们看证据。

  “你说我儿子醒来过,那他怎么又昏过去了?他什么时候能再醒?”最关心褚陶的当然是老太君。

  白绍棠又检查了一下褚陶的呼吸、心跳以及脉象:“国公似乎是头部受了重击而导致昏迷不醒,这种病症只有在头部受到类似重击的qíng况下才有可能忽然醒来。这一路上,国公可受过什么震动?”

  老太君仔细回忆起来,在到公jī峡之前,因为七娘花了大笔银子打点,还派家丁护送了一段,他们只是行路困难,褚陶被人抬着,倒没受什么苛责。

  “好像在你们出现之前,他从担架上摔下来过一次。”老太君忽然想起来褚渊那一声喊,她虽然没看见,却听清楚了对话。

  白绍棠点了点头:“这就对了,怕是跌落的时候正好碰到脑袋,所以才有转醒的可能。但他重新陷入昏迷,说明伤势仍然很重,这时候,需要亲人不停地叫他,把他叫醒,一旦这个时机错失,那他可能就永远也醒不过来了,最迟在明天太阳出来之前。”

  众人都意识到白绍棠说的这个“永远也醒不过来了”跟前头的昏迷是完全不一样的意思。

  “那我们一起叫他。”感觉到褚直的紧张,二娘悄悄捏了捏褚直的手。

  是夜,褚陶躺在山dòng中央的担架上,身上盖着褚直的衣裳,褚直、老太君、二娘、褚飞围在旁边,其余人靠着山dòng躺着,虽然大家都很想让褚陶醒过来,但跟褚陶又没什么jiāo集,说了两句话都自觉到一边去了。

  老太君先说,没说两句就老泪纵横,白绍棠见状,连忙告诉老太君要讲开心的事儿。

  老太君一拍大腿:“他就没让我开心过!”又忍不住哭了,后来揪心着要把褚陶唤醒,qiáng忍着讲那些高兴的事儿,从褚陶小时候讲到褚陶成亲,褚直还是第一次听他爹和他娘以前的事,听的都把褚陶忘了。

  可老太君讲的嘴皮子磨掉了一层,也没见褚陶有任何反应。

  二娘对褚直使了个眼色,示意褚直接着讲。

  褚直眼泪qíng不自禁的流了出来,他想到二十余年父子,他生生把自己养成了一个金丝雀,他无时不刻不想冲出这牢笼,然而这牢笼却是褚陶用生命打造的,只为着让他好好活着,他怎么恨的起来?

  二娘本意叫他好好叫叫褚陶,没想到他哭昏厥过去了。只好让他躺一边,自己清了清嗓子跟褚陶说话。无非是些入府感想、劝慰褚陶、褚直父子关系的话。

  她说完,老太君又接着说,褚直时不时的cha上一嘴,三人可谓是想尽了法子。但一夜过去,眼见天快亮了,褚陶还是一动不动。

  三人脸上不由蒙上一层yīn郁,白绍棠过来检查褚陶气息,发觉褚陶气息比之先前弱了不少。三人大骇,老太君和褚直不胜哀痛,对着山dòng默默流泪,二娘余光扫见褚飞一直默默坐在旁边,拍了拍褚飞的肩膀,示意褚飞也说几句。

  褚飞没想到二娘忽然叫他说话,他听老太君讲了那么多,都是褚陶跟褚直生母的。平日里,他在国公府就像个隐形人一样,他是庶子,从小就没奢望过褚陶能多看他一眼,但他也想过父亲该是什么样的,他想要什么样的父亲。褚陶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褚直,他心里有想过其他的儿子吗?他不想跟谁争家产,争父亲,可他知道他这个微不足道的儿子是希望他活着,希望能被他多看一眼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