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后来为什么武靖帝一心想废太子呢?”
“云和并非张皇后所出,张皇后想废太子很自然。至于武靖帝,丽妃死的不甚光彩,张皇后又命人私下散步一些丽妃当年从怀孕到产下皇子只用了九个月时间,寻常十月怀胎,武靖帝渐渐怀疑起来。但此时太子已经长大,又有太傅教导,加上我们在暗中阻拦,致使武靖帝只是疑心,并没有到下手的地步。且当年媛媛故布疑云,他一直怀疑我这里有他谋害先帝的证据,很可能跟太子有关,他又怕错杀自己的骨血,为我等耻笑。这么多年就在猜疑和不停的派人来我府中试探度过了。”
说到底,是王媛的计策成功了,褚陶用镇国公府吸引着武靖帝的注意,让武靖帝一直在怀疑之中才给了云和生存的空间。这件事qíng已经不能简单的说是一件事qíng,是王媛、褚陶、徐氏兄弟、周文轩一gān人等与武靖帝长达二十年的博弈!
褚直心里沉甸甸的,他小看了褚陶,小看了自己的父亲!
“我猜他在挖了花月楼之后才下定决心要废太子……”褚陶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视线一转看向二娘:“你们当时在盒子里放了什么?”褚陶总觉得武靖帝的反应有些慢,依他的xing子,怕是恨不得将褚家的每个人都五马分尸。
二娘眨了眨眼:“我在里面放了一张我自己画的藏宝图。”
褚陶:……
“国公……”云和忽然跪在了褚陶面前。
褚陶吓了一跳,但他手脚无力,堪能坐着,忙示意褚直把云和扶起。
云和执意不起,方才褚陶说到他小时候,他几乎忘了所有的事qíng,但有一样记忆特别深刻,那就是他小的时候真的很矮,经常需要站在凳子上才能写字。记忆深处,总是有几个面目模糊的人,记不起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只有那种暖洋洋很温暖的感觉。他能活到今天,都是国公、老师,还有已经死在武靖帝手中的徐氏兄弟用命换来的。
云和泣不成声。
当日大阳宫乍见那受rǔ的宫娥,五雷轰顶。
被关在皇城司狱里遭受酷刑,犹不相信。
逃出后得知东宫所有人都被屠戮,太子妃撞柱而亡,两个幼子怎么死的他不知道,没有人告诉他……那是何等的绝望。
即使这样的绝望,也是多少人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默默的付出,才能走到这一步……他的生命是用太多人的命换来的,他从没有像此刻感觉到自己背负了那么多。
“太子,你要振作啊!天下的百姓还需要你。”褚陶qiáng忍着头疼跪在云和对面。
褚直在云和耳边悄悄说了一句话。
云和含泪望着褚直:“你说的可是真的?”
事关以后能不能给二娘好日子过,褚直答的认真无比:“自然是真的,只需殿下忍rǔ负重,韬光养晦,终有一日必将大仇得报。”
云和扑在了褚直怀里,二娘看得手都痒了。算了,暂时把蠢猫借给云太子用用吧。
褚直和二娘得到文华帝遗诏时,只觉得那是一张废纸。不想褚陶醒来,揭开云和身世之谜,那遗诏当即有了号令天下的作用。这除了让人生出世事难料之感,还让人陡然生出一切皆有定数的感觉。
不过,按照褚直的“梦境”,云和还需要再耐心等上一段文王自掘坟墓的时间。褚陶不知褚直的梦境,却与褚直不谋而合。新帝登基不久,尚处在收买人心的阶段。但随着褚氏一族的倒台,新帝除掉了最大的隐患,用不了多久一定会bào露出残bào的本xing,届时就是云和号令天下的机会。而眼下时间正好用于修生养息。
褚陶刚刚醒过来,老太君和褚飞在这一段流放之路上都没少受皮ròu之苦,大家就暂时留在山上。
开始几日,二娘还早出晚归试图寻找过褚渊一行,一无所获后,这件事就没人再提了。
半个月后待褚陶头痛好转,老太君和褚飞身上伤好的差不多后,一行人便下山去了梅州。
梅州是大熙四十九州中不算距离燕京最远,但最寒冷,最荒无人烟的地方。原来武靖帝对严亭说的流放太子的那个地方就是梅州。
到了梅州,见到梅玖、张顺意,二娘等人才知道褚陶把当年追随文华帝的旧部早就聚集、安置在这里。
这些人见到云和自是激动无比,云和安下心来,大家伙在梅州安置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