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月澜是欣赏耶律隆这种坦dàng的。至少比外面那个qiáng多了。
乌月澜抿了一口茶,简单将与褚直过往说了,不过掠去其中曲折,只说自己忍受不了与人共侍一夫,故而选择离开。
有些话,提前说开也好,也让人知道自己的底线。
耶律隆听完,一时没有说话。那妇人带着两个孩子出现之后,耶律隆一度怀疑是耶律敏从中作怪。但后又想到,若是耶律敏,来的该是辽人才对,怎的会是大熙人?如果不是他这边出了乱子,那就是冲着乌月澜来的。耶律隆行事周密谨慎,已派心腹再去打探乌月澜过往,没想到心腹还未来汇报,便从乌月澜嘴里得知了自己想知道的。
坦白而言,这个结果没有多出乎耶律隆的意料。虽然乌月澜常叫人忽略她的年龄,却明显不是豆蔻少女,加之行事狠厉老辣,必然有复杂的经历,乌月澜以前很可能不是独身。这么一想,耶律隆就带了几分不快,所以他不常想。
至于乌月澜是大熙人,是有些出乎意料。因大辽与大熙因争夺凉州地带,彼此之间一直算不上友好。若是被萧太后知道乌月澜是大熙人,迎娶乌月澜怕是会受到阻拦。
乌月澜说完,便见耶律隆陷入了沉默,目光不由沉了下去。虽然没想一定要跟这耶律隆有什么,可这么就被人给嫌弃了,多少会觉得不快。可这不快终究是出自一种掉面子的虚荣,本身她也没有爱耶律隆爱的要死要活,想到这一点,乌月澜很快恢复了平静,端起茶碗轻轻饮了一口。
一会儿送耶律隆出去,若是那厮还在门口,就好好的活动活动筋骨便是。
不想耶律隆忽然一笑:“原来左贤王是这样的巾帼英雄,看来我之前是误打误撞对了。”
乌月澜不由看向耶律隆,却见耶律隆正一眨不眨地瞧着自己,与平素那严肃威严的模样截然不同,眸子里带着几分打趣。
耶律隆说的是他提前遣散了侍妾,其实耶律隆不必那样做的,至少可以等有了眉目再做。
乌月澜不觉面皮有些发红发烫。
无论男人女人,大约都不会反感被人珍重对待。
耶律隆说这话原是表示自己的心意,倒没想过乌月澜会不好意思。自那日乌月澜不慎撞落面具,他见到她的真容后,乌月澜给他的感觉一直是高岭之花,可是现在,这朵高岭之花似有了一种能够采撷到的感觉。
两人视线默默对了一会儿,乌月澜率先将脸转到一边,耶律隆如梦初醒,倒也没有拘谨,而是盯着乌月澜目光炯炯道:“既然那负心之人就在外面,需得彻底将他打发了去,以免滋事,扰人清净。”
乌月澜那前夫能追到此处,才是耶律隆最意外的。老实说,耶律隆发现他就是昨夜那陷害自己的“绝色妇人”时,心里骇然多于惊异,那样一张脸,换了自己,再年轻个几岁,说不定也同乌月澜一样。
不过爱之深恨之切,从乌月澜毫无起伏的语气里,耶律隆觉得乌月澜对其是死心了。但为免死灰复燃、夜长梦多,还是要趁机永绝后患。所以耶律隆才就势提了出来。
这正是乌月澜此时想做的,却不知用什么法子。想想当初也是因此才设计离开,当时若是跟褚直提和离,怕是所有人都会出来阻拦,那必是一场伤筋动骨的大战,最后的结果还可能是根本离不了。
“据我所知,大熙夫妻若是感qíng淡漠,便可自行和离。澜儿你如今贵为大月族左贤王,何不给他一纸休书,让他断了念想。”耶律隆不觉换了称呼。
若依耶律隆,根本无需这么费力,直接弄死了事。但他不想在乌月澜面前展露残bào的一面。这也是第一步,他会一直在乌月澜左右,那厮若是不知趣,他必不手下留qíng。
乌月澜垂首沉思,此时与三年前qíng况大不相同。在这儿,是没人站在褚直那边的。
……
褚直正带着王乙蹲在街对面盯着乌月澜宅院的大门,原来那个位置不太好,他换了个位置,浑然不觉过路人好奇地打量他——这谁啊?长的倒是罕见,就是这样盯着左贤王的府邸,好像不怀好意。
渐渐的远处聚集了一些大月族人。大家伙都知道是左贤王住在这里,这俩人一直盯着左贤王的大门,要不要抓住揍一顿?
幸好这时大门开了,准备捉住褚直揍一顿的人不由停了脚步,褚直一下站了起来,眼前却是一黑——他蹲的时间太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