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并不是为了那几个赏钱,外头的人怎么说不管,就是国公府里头的,都觉得夫人这次收拾国公收拾狠了,别的他们也帮不了国公,就这儿替他出出气。
李桂在门后头等半天了,那身穿大红袍的人早就站在大门前面了,怎么一句话不说呢?不会是反悔了吧?爷还不打死自己!
李桂不觉脊背发毛,忽听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从大门下面传来。
“珍珠!珍珠!”
“金子,还有金子!”
下人们惊叫起来,手忙脚乱地去捡。
珍珠和金花生滚的到处都是,顾二娘准备了一整袖子,若是不够,兄弟们带的还有。比起褚直,这点东西算什么。
“好了,快点开门,耽误了吉时小心国公抽你们!”陈妈妈笑着说。
柳妈妈和二姨娘站在陈妈妈身边,看着李桂他们闹了这一场。
此时,顾二娘到了的消息已经传到了会chūn堂,褚直一下站了起来,忘了方才差点被祖母引出眼泪了。但他刚站稳,眼前猛地一暗,不知道是谁给他盖了一个红盖头!
“不能取,不能取!”
“今天你是新娘子!”
是谢蕴和司马瑶。
他们俩一个按着褚直的手,一个抱着褚直的腰。老太君和褚陶也有点蒙,盖不盖呢?
褚直大喊:“我不盖,不盖!”
其他人都快笑死了,从没见过褚直这样跟人扭成一团。
褚直心急,这两个人就是来捣乱的,他们最好别办喜事,到时候他要还不回来就不姓褚!
屋子里乱糟糟的,一时没人留意外面的动静。
司马瑶本是抱着褚直的腰的,不知怎的,褚直一使劲,他就被甩了出去。
嗬,这家伙力气怎么这么大了?
褚直甩出去了一个,又推开另外一个。正待甩掉头上的盖头,忽见下面伸进来一只洁白修长的手,那手拎着盖头一角轻轻一拉,盖头就从他头上飘落到她手上了。
他的眼睛正与一双笑吟吟的眼睛对上。
“啊,二娘来了——”
“恭喜恭喜,红包红包!”
……
褚直脸忽然有些发烫,没想到她来的这么快!
顾二娘先不管他直愣愣地瞧着她,把准备好的红包扔给大家。
然后拉过褚直的手,两人跪在老太君面前恭敬地磕了头,也给褚陶磕了头。
“把他带走吧。”老太君用帕子捂住眼睛,这qíng形还真像嫁女儿,再不走她可要哭了。
“奶奶,我们明天就回来。”顾二娘道,拉着褚直的手出了门,那盖头被她丢在了桌子上,用不着那玩意。
褚直出了门,东张西望,没看见花轿。
“三哥,我背您!”
褚飞弯着腰跑过来,被褚直抬脚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
下人们都立在屋檐下大笑。
“我给你准备了一匹马,咱们走出去吧。”顾二娘笑道。
两人十指紧扣,并肩而行。同色的大红袍,看背影像是一对长身玉立的兄弟。
白马在二门外面候着。这两匹通体雪白,没一根杂毛的大宛名驹是顾二娘好不容易找来的。两人同时上马,驾的一声,便并肩齐躯出了镇国公府。
杨天秀等人紧跟其后,俱是红衣,一色的枣红马,明显地衬托出两人。
十几骑高头大马在鞭pào声中欢快地朝威宁侯府跑去。
那样夺目的红衣,绝色丽颜,骑马笑江湖的英姿和风华,很多年后,还有人不停地与那场婚礼做着比较。
转瞬,褚直,顾二娘便到了威宁侯府。
鞭pào重新响了起来,没有那么多繁杂的仪式,一条大红毡毯从正门一路铺到大堂。两人依旧并肩携手同上大堂。
因景宁帝同德蓉皇后驾到,便先参拜帝后。然后跪拜顾山夫妇,之后再拜天地,夫妻对拜。
省了送入dòng房这一道仪式,两人皆留在堂上招呼客人。
不久,顾如虎便命令开宴。
一时高朋满座,觥筹jiāo错,不胜繁华。
褚直极为高兴,这个婚礼他太满意了,所以他每个人都敬,每个人都喝,没多长时间便面若桃花,艳光潋滟,醉成一幅惊心动魄、勾魂摄魄的美景。
顾二娘那帮师弟都还没开始灌他呢。
顾二娘忘了自家大哥一眼,顾如虎心里有数,替顾二娘挡了一人敬酒,二娘便扶着褚直往后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