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要先解开头发。
咣当一声,鲁老太君的拐杖倒在了地上,老太太整个向后倒去。
妇人们惊叫起来。
二娘顾不上回头,拐杖落地的声音惊醒了她,褚直的脸近在咫尺,却痛苦无比,白沫翻腾着从他口鼻涌出,堵塞了他的气管,这样下去,他很快就会窒息而亡。
来不及细想,二娘扔了凤冠,抱住褚直的头,用力将他下颚掰开,用手掏了两把后,索xing用嘴向外吸了起来。
不知何时,房间里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睁大眼睛望着顾二娘“惊世骇俗”的举动。
那样的污秽,竟然是用嘴去吸……还没有一点停顿和犹豫!
想想也算不得惊世骇俗,毕竟是明媒正娶的妻子,这儿还是婚房。不合时宜的好像是她们这群来闹dòng房的半老徐娘。
“都先出去。”鲁老太君坐在椅子上发话,刚刚被掐醒,声音里还带点底气不足。
“老太太……”有人担心道。
“我没事。”鲁老太君示意陈妈妈留下。
听到声音,二娘没有回头,她还在做最后的清理,褚直已经呼吸平稳了。幸好老太太让这些人出去了,老太太不说,她也得开口赶这些人出去。
擦gān净了褚直的下巴,二娘想把沾满了污渍的大红汗巾丢到桌子上,头皮又被拽住,陈妈妈连忙上前帮忙。
“妈妈你先别管我,先把窗子打开。”
听二娘这么说,本来靠在椅背上的老太君立即意识到了什么,眼里寒光一闪。
新鲜的空气涌进房间,褚直咳了两声,却没有再度出现方才那种qíng况,呼吸反而顺畅多了。
“老太太,方才屋里头似乎有点什么味儿。”陈妈妈后知后觉道,却被鲁老太君一个眼神止住了。
虽然是冲喜,今天也来了不少贵客,方才在这屋里的除了身份贵重的,就是至亲,荷包、香囊之物几乎每个人都有,更不用说脸上身上擦的用的,根本没办法去查。
那做了手脚的人很明显知道这一点,褚直还当众饮了酒。
也许是那杯酒的问题。
不管怎样,幸亏二娘反应快,直儿那般,她都不嫌污浊,这世界上几个人能做到呢……鲁老太君不由看向坐在chuáng边的二娘。
却听咔嚓一声,二娘长长出了口气。幸亏褚直这屋里东西齐全,终于给她在chuáng前柜子里摸到剪子,一剪子把两人连着的头发剪断了。
“哎呀,这可使不得……”陈妈妈心疼的跺脚,捡起那几缕分不出来是谁的头发时脸上忽然一喜:“不过可以打一个同心结。”
二娘可不管什么同心结不同心结的,因为这编在一起的头发,把她脖子快拽弯了。
“快给她端茶漱口。”鲁老太君也没在意这些。
陈妈妈还想问二娘会不会打同心结,听老太太吩咐才忙去倒茶,又叫了一个叫chūn燕的大丫鬟端水进来给二娘净手。
二娘漱了口,洗净手,胡太医就背着药箱赶来了。
胡太医检查过褚直吐出了口气:“幸亏少奶奶施救及时,否则一旦堵住气管,三爷就难救回来了。三爷这病本来就在肺部,今天这么一发作,病qíng又严重了,今后几天要时时注意,每隔一个时辰就要喂回药,也要尽量让他多吃点软烂汤粥,好有力气恢复。要是三爷在后天之前能醒过来,这次就算躲过去了,要是醒不过来……”
胡太医的话没说完,不过谁都能听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刚觉得孙子好的了老太君又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陈妈妈擦了泪道:“老太太,您留在这儿也没用。孙媳妇不是娶进来了吗?我看她是个有福气的,有她在,三爷的病肯定能好。”
二娘心道“这可不一定”,孰料老太君听了这话竟在陈妈妈的搀扶下走了。
顿时,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二娘和躺在chuáng上昏迷不醒的褚直了。
二娘不由有些茫然,这时落地花罩那儿忽然传出些声音。二娘回头一看,见方才送水进来让她洗手的那个丫鬟站在花罩那儿,有些胆怯地问:“少奶奶,到时间给三爷喂药了。”
这个丫鬟好像叫、chūn燕,也不知道敛秋现在在哪。不过从陈妈妈方才叫这丫头进来送水来看,应该是老太君所信任的。
二娘略微一想:“那你进来给三爷喂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