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王爷急命狱卒开了牢门,幽冥子自他身后一步踏了出来,二话不说上前就探了花吟的脉搏。
花吟已经疼的意识不清了,感觉有人在碰自己,本能的抽回手。
幽冥子说:“是我。”
花吟模糊中,废了好大劲才看清是幽冥子,又怕是错觉,泣道:“幽冥子,是你么?”
幽冥子说:“叫师兄。”
花吟叹了口气,放心了,“师兄,我的孩子jiāo给你了。”
幽冥子与她说话的同时已经检查了一遍,眉头紧皱,说:“那你呢?”
花吟说:“我还能活么?”
“不能,”幽冥子答的gān脆。
花吟没说话,一旁的吉云却突然嚎哭起来,扑上来拉住幽冥子的胳膊,“求求你,求求你救救她,求求你!”
幽冥子不耐烦,“你再抓着我的手,不仅她要死,孩子也保不住!”
段王爷便命人将吉云带了出去。
入夜,伴随着一声猫叫的啼哭,段王爷压#在心头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他站在牢门外,笑容勉qiáng,“母子平安?”
幽冥子正在擦手上的血,“小的也不大健康,至于大的……”
段王爷心脏露跳一拍,“怎样?”
幽冥子道:“还未断气,不过也快了。”
段王爷不信,顾不得冲鼻的血腥味,上前查看,他原本就粗通医术,这一番诊查也觉大事不妙。
他本是要来劝和的,但,若是金国的王后死在了陈国,那……那……那他恐怕就不得不改变原先的计划了。
陈王也不知怎么想的,突然派了宫人要将花吟及孩子接到栖凤宫去。
栖凤宫是王后的居所,这突然而来的转变……
段王爷来不及多想,伸手将孩子牢牢抱在怀里,走在半道上突然想起尚未不知男女,掀了包被一角一看,眉头皱的更深了。
女娃娃。
金王年近三十未育有一子,甚至还gān出将陈王十六王子认养在膝下的荒唐事,而这一胎可谓事关重大。
若是男娃,他还有些信心,能扳回几成胜算,只是这女娃娃,也不知金王能看重几分了。
栖凤宫内,花吟总算是幽幽转醒,她脸色煞白如鬼,若不是眼珠子仍在动,看上去与死人无异。
“你可是有什么遗言要jiāo代?”幽冥子问。
段王爷一听到说话声,抱着孩子就过了来,即便无望,仍忍不住问了句,“真的没救了吗?你看她都醒了。”
花吟却在看到段王爷的瞬间,眸光一亮,也不知哪来的气力,她突然抓住他的胳膊,因为激动,神qíng仿若恶鬼。
段王爷心头大惊,却并未想过挣开她。
花吟嘴上一张一合,似乎是拼尽了所有的气力,才说道:“王爷,我曾救尊夫人一命,王爷要是个知恩图报的,求王爷救我孩儿一命?”一语毕,粗喘出声,竟是出气多吸气少了。
段王爷只觉脑子被铁锤重重一锤,整个人就懵了,昔年的一段往事就那样毫无预兆的闯入脑海,起初是不敢置信,继而他望定那双眼,终,恍然大悟,“是你!”
她费力的张了张嘴,再说不出一个字,泪水汹涌而出……
幽冥子伸出手合了她的眼。
段王爷久久回不过神,怔怔抬头,“死了?”
幽冥子平静无波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抹异样。
她就这样死了,甚至连自己的孩子是男是女都来不及问,就这样死了?
但陈王并没让他胡思乱想多久,急召了他入大殿详谈,段王爷神魂不定的抱着那个孩子就走了。
待他走后,流风自房梁跳了下来,呆呆的看定花吟的尸体,神qíng有些恍惚,突然问,“师父,人为什么会死?”
幽冥子说:“因为有生既有死,没有死哪有生?”
流风不懂,问,“如果我不出生,是不是我娘就可以不用死了?”
幽冥子沉默,半晌,“你看看她,就会明白你娘是多么希望你健健康康的活着了。”他用被褥将花吟裹好,“走吧。”
流风上前正要背起花吟,突听一道女声响起,“你是谁?”
幽冥子眉头一挑,暗道:“果然来了,很好。”
他转头就见陈国的王后一脸凄惶的站在他身后,眸色迷离,难以置信,又流露出深深的恋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