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吟口内说着,“嬷嬷做的点心比得上宫内的御厨,就算噎着也值得,”这般说着,果见她噎住了,又呛咳了起来,兰珠又是怪,又是给她端茶递水,直怨她小孩子家家嘴上没个把风的就喜欢胡言乱语。
待花吟吃饱后,兰珠便开始收拾花吟的东西,昨儿晚也只是在客栈暂歇,很多东西都没拿出来,这会儿再整理也方便。兰珠一边收拾着一边说着,“你且只管在客栈躺着,待我们将新房子布置好了再接你过去。你可要听话,千万别乱跑又惹了是非。京城不比幺姑郡,越是达官贵人汇聚的地方,越是人心不古……”
花吟昨日已听了翠红说娘喊了张嬷嬷去了永安候府的事,当时心里还很不齿,没成想兰珠嬷嬷这会儿就提了新房子的事,于是也没多想,张口便道:“奇了,没成想永安候府那般攀高踩低的也会帮咱们这五品小官穷亲戚的忙。”
兰珠忙掩了花吟的嘴,压低声音道:“你小声点,你娘心里正闷着呢。”而后兰珠这才将张嬷嬷去了永安候府,那边并不怎么待见,连姨太太的面都没见到的事给说了。倒是昨儿下午,翠绿的亲叔叔过来了,就是几年前要来接翠绿过去的那个姓孙的,自称南武郡人士的那个。热qíng巴拉的跑来,给花大义推荐了几处宅子。
花大义之前去吏部报道后又去了礼部,也被晾了许久,本想和同僚打听哪处有闲置的房子可供买卖的心思也打消掉了。本来心头不得劲,回了客栈见花容氏比他更愁眉不展,只得隐了心头的郁闷,忙着开解妻子了。
此番孙先生过来,又是热qíng的要招待花大义一家子去家里吃饭,又是要张罗着帮他买卖房屋的,花大义岂有不欢喜的。
花大义是武夫,做事qíng就讲究一个风风火火,为了叫家里人安心,也不顾疲乏当时就带着花勇随孙先生去了,连着看了三四处最后因囊中羞涩,只得选了个最小的宅子。
孙先生讶然,拉了花大义的胳膊忙说:“刚才看的那几处宅子也贵不到哪去啊?你怎么就偏偏选了这一处?”
花大义是个明白人,闻言冲着孙先生憨憨的笑,“孙先生,你帮我找地方住我已经很感激你啦,就你这房子说的价一看就不是实价,我要是买了,你岂不是亏了。说句实在话,我也算是个老京城人了,只不过后来赴任去了幺姑郡那穷乡僻壤,可京城的房价我还是知道的。就你这最小的房子给的价怕是比我们刚才看的那处最大宅子的价钱还要多。你就别蒙我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正所谓无功不受禄,我们一家子够住就成了……”
孙先生与他客气了几回,但见花大义坚持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少不得在心中又高看了他几分,此后因二人都住在京城,时常往来喝酒,便也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自处暂且按下不表。
且说花大义看好房子后,当下就拉着孙先生回了客栈,签了房契,又喊了花容氏取了银两。
花容氏已经习惯了自家老爷这般xing子,含笑念叨了他几句“也不叫我们娘儿几个看看”,说笑着就拿了银钱出来,又让丫鬟去跟店掌柜的说一声做了几道好菜,烧了一壶好酒,让他二人吃酒。
回头又拉了花勇到另一处房,细细问了地方以及房舍怎么个形状,花勇皆一一作答。
及至戊时,花大义才放了孙先生回去,花勇拉了父亲的老马拖着孙先生回了他的铺子。
街面上一片灯火辉煌,不时传来丝竹管乐之声,花勇不禁感慨,“皇城脚下就是不一样,要是搁我们那这时候都该关门闭户了,除了猫叫狗叫连半个人声都没有。”
孙先生坐在马上笑,“这个算什么,这么个时候要说真真热闹的非素锦街莫属啦!”
花勇忙问素锦街是什么地方。
孙先生笑的暧昧,醉醺醺的解释起来,原来那素锦街是jì院的聚集所在,而那jì院中当属醉满楼最最有名,而醉满楼最最有名的当属花魁素锦啦!
那街原不叫素锦街的,只因两边种满杏子树,后人顺口叫了杏花街,四年前素锦突然来到醉满楼,凭着色艺双绝名满皇城,成为众多王孙公子追逐的对象,那条街也因她渐渐改了名儿,没几年男人们都叫顺口了,只是女人们心里不屑,仍旧管那处叫杏花街。
孙先生说:“既然来了京城,就要去见见素锦姑娘,也不枉住在京城,即使没那脸面和素锦姑娘说上两句话,远远的看一眼倒还是使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