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祸、绑架、股票bào跌、董事内讧……
屏幕上那些触目惊心的文字,渐渐暗淡模糊,消失在他幽暗的眼底。
第二天一早,阳光透过棉布窗帘,洒在洗得发白的chuáng单上,映出一室明亮。
项寅冬洗完澡,换了身gān净衣服,靠在chuáng头上翻阅杂志。
除了偶尔还有些头疼,他的身体状况已经好了很多。
先前吃早饭时,他向傅雪琴借了点钱,对方甚至没问原因,就把兜里仅有的五百块都给了他。
这虽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但对于傅雪琴的做法,他却并不怎么认可。
常言道,慈母多败儿。
魏天寒从小到大的劣迹斑斑,估计和这位母亲的溺爱不无关系。
好在,他已经不是过去的魏天寒,这雪中送炭的五百块,来日自会加倍偿还。
听到客厅里传来关门声,他放下手中的杂志,揣着那五百块钱出了门。
开往帝都的出租车上,阳光透过灰蒙蒙的玻璃,勾勒出一张轮廓分明的侧脸,风从半开的窗户外灌进来,呼呼作响。
项寅冬捋了捋被风chuī乱的头发,拿出手机,摁下一串滚瓜烂熟的电话号码。
电话响了好半天,始终没人接听,最后只传来一个熟悉的机械女声: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他不禁皱了皱眉,这已经是他今天打给左桐的第三通电话。
作为含着金汤匙出生的那一部分人,项寅冬不仅自身条件相当优越,身边的三五知己好友,也都绝非泛泛之辈。
而在这群人里,和他走得最近的,非左桐莫属。
从大院时期算起,他们已经认识了二十几年,是不折不扣的发小儿。
说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也不为过。
虽然项寅冬过去常说,他俩的关系,说得好听点叫惺惺相惜,说得难听点就叫臭味相投。
但果真遇到什么事儿,他第一个想到的,还是去投奔左桐。
这是种根深蒂固的信任,还是种懒得改变的习惯,他从没仔细想过。
左桐的电话一直无人接听,他只好又拨给了应臻。
那边倒是很快有人接起来,听声音像是应臻的助理。
“涂杰吗?我找一下应臻……”
“请问您是……”
“项寅冬。”
“项总?你……”
“……喂?冬瓜?是你吗?”
电话里的声音已然换成了应臻,语气充满惊喜,却也有些不确定。
“应小花,你丫又皮痒了?”项寅冬勾了勾嘴角。
敢这么叫应大明星的,也没谁了。
“我cao,真的是你?”
应臻不但没被他的威胁吓到,反而拔高了嗓门,“你他妈到底跑哪儿去了?把车往山里一丢,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吓得你爷爷心脏病都犯了,你丫知不知道?”
“我爷爷……没事儿吧?”项寅冬心中微震,这其实有点出乎他的意料,居然还没有人找到他的“尸体”?
“现在倒是没事儿!”应臻语气很冲,“听我爸说,你丫那车滚下山坡,都已经烧成焦炭了,还好里面没人……”
“是吗……”
“我cao,最他妈搞笑的是,瑞士那帮吃闲饭的警察,居然说你有自杀的可能!我去他大爷的,他全家才自杀呢……”
项寅冬听他噼里啪啦一通骂,心里也有些好笑。
这样看来,事qíng也许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你丫还在听吗?”
“在呢……”
“这回可把大家吓个半死,左老板去了瑞士两回,昨天刚回来……”应臻焦急问道,“你哪儿呢?回帝都了吗?”
“嗯,回了……”项寅冬呼出口气,窝进椅背里,“我回来的事qíng,先别告诉任何人,有些问题很复杂,我要好好查一下!”
“哦……”应臻那边立刻安静下来,语气也变得谨慎,“我知道了,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我现在去找左老板,他点子比较多……”项寅冬伸手抹了把脸,“那家伙也不知道在搞什么鬼,一直不接我电话!”
“可能倒时差呢,你去他会所看看吧!”
“好,回头再聊……”
挂断电话,项寅冬沉默了好一会儿。
总觉得什么东西如噎在喉,不能好好呼吸。
半小时后,出租车停在了帝都数一数二的私人会所――“7th Heaven”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