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是否是身子又不好了?都怪我,昨夜里起风了,该给姑娘多添chuáng薄被的……”小丫头唠唠叨叨,周周身上又没有力气,立刻就被人按回去了,等到她反应过来,chuáng前已经站了一个白胡子老头。
老头……“老头子,你怎么……?”
老头子其实长得并不老,只是他年纪已经很大了,小时候周周被训得狠了就叫他老头子,一直叫到人走,都没有换过:“还有力气叫人,看来没有反复。好了,今日江山有又小雪,周丫头你就安心呆在家里吧,老头子要出去看人唱大戏了!”
说着便反着手要出去,周周哪里肯让他离开,不知道是哪里生出了力气,一把拉住了老头子的广袖,广袖上绣着好看的花纹,这是周周的手笔,人家都是秀修竹兰糙,她却绣的金银花,她一下就认出来了。
难道她……真的回来了?!
可是……周周摇了摇头,抬头就看到老头子担心的目光:“周丫头,你不会是烧糊涂了吧?”看着更像是得了什么癔症。
不对!不对!她明明……明明……咦?!怎么想不起来了!
周周轻轻摇了摇头,又躺会了chuáng上。
病qíng反反复复,她在chuáng上躺了七日才稍稍见好,这本来是极为平常的qíng况,可不知为何这次她却出乎意料地不适应,就像她已经摆脱病痛许久了一样。
可是……这病qíng分明就是她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就连老头子就治不好,天底下已经没有人能够治得好了。
这日,难得阳光明媚,周周在连翘的服侍下换了身衣服到院子里转了转。
“连翘,我想一个人坐一会儿。”
连翘眼中是不赞同,但看到姑娘这么坚定,也只能告退。
周周披着大斗篷靠在坐在廊柱下,她身子弱,站一会儿就站不住了,但她的眼睛却不舍得闭上一会儿,这是是她熟悉的……地方啊!她生活了十年的地方,这里的一糙一木,她就是闭上眼睛都记得。
院子里晒着各式药材,是熟悉的味道,没有……工业?!哎?!
旁边的两棵银杏树是她小时候栽下的,如今也已经大了,只是可惜如今是冬日,枝头上光秃秃的,已然落叶归根。
那边的药田里也空了不少,即便她造了暖棚,也挡不住天气的严寒,这会儿里面应该除了些抗寒的药材,什么都没有吧。
一点点,周周如数家珍,似乎曾经的日常都成为了奢望,如今失而复得,让人格外地珍惜。
“周丫头,很怀念吧?”
熟悉的声音陡然在耳边响起,吓得周周差点从廊柱上摔下去,还是老头子扶住了她,口中还是不由感叹:“还是这么冒失,这以后可怎么找夫家啊!”
“谁说不好找的!哼!我已经找到了!”咦?!她哪里找到了,周周摊开手,却发现自己原本小小的手掌已经已经变成了成人女子的大小。
摸了摸身上,竟然也没有了病痛的感觉。
她抬头,却只看到老头子抚着胡子了然地笑:“是谁家的臭小子啊,这么不长眼,可惜了啊!”
“哪有你这么说你徒弟的!你徒弟我长得漂亮又能gān,看上我那是眼光好!”
周周一楞,又仿佛曾经有人也这么说过“眼光好”这样的话,还有她什么时候找着下家了?她怎么……一夕之间就长大了?!
她一抬头,就落入老头子仿若看透尘世的眼睛中,声音由远及近地传过来:“周周,该醒了,该回去了!”
眼泪吧嗒一声砸在手掌上,周周摸了摸自己的脸,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竟然已经泪流满面。
“老头子,我……”
“别你你我我的,老头子好着呢,连翘那丫头也好着呢,你自己好好过就好了!多大的年纪了,还哭鼻子,越长大越娇气,早知道就不养你了!费了老头子不少药材不说,还这般不中用……”
眼泪越来越凶,周周双手都在不停地擦泪水,可是却依然止不住,想说很多话,到了嘴边却又变成了无言,只能不停地喊:“老头子!老头子!……”
穆清好不容易将傅云升弄走了,才刚坐下不久,就看到周周的枕边竟然有了一小圈水渍,抬头才发现……“周周?周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