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之前便知道,胤禩对于他来说是不同的。他每日听人汇报胤禩的一举一动,若是哪日未听,心里便觉如同缺了些什么。之前他只当是看得上眼的兄弟,到了如今才发现,却原来不是这样。他对胤禩有了欲望,有了不该有的心思。
先前他总以为太子不堪下作,竟然对自己的亲弟弟怀着这样龌龊的心思。如今到头来才恍然发现,他又同太子有什么区别,还不是一样对老八有了不该有的念头。
老八是他的亲弟弟,他心里的这种念头注定是悖德乱伦,是见不得光的。他先前唾弃太子的行径,其中便有这一点原因。只是,如今轮到他自己,胤禛却没有办法因为这种原因而放弃。悖德如何?乱伦又如何?他爱新觉罗胤禛想要的人,可不会因为这么不值一文的理由而放弃。温润秀致的老八,智慧灵动的老八,心肠柔软威风侠义的老八,既然教他瞧上装在心里头了,那么他就一定要将之占为己有!
胤禛握紧手中的圣旨,漆黑幽深的眸子里闪着志在必得的光。
胤禩接到圣旨后愣了愣,有些没有想到康熙会派他亲自去山东。但是又联想到八岁那年出使尼布楚谈判,胤禩便又释然了。出巡山东,监察新学的建立,这和跟俄罗斯人谈判比起来,自然不算太大的事。他这个便宜老爹,分明是将他一个未成人的孩子当成大人使唤了,尽管他本质上其实是个成年人。
而一想到老四和他一起去山东,胤禩脑海里第一个反应出的念头便是:太子殿下这回又要吃醋了。随后才想起他们两人已经分开了这一事实。自从江宁曹家那一晚到如今,也有一个多月了。这一个多月里胤礽曾多次来找他,只是都被他挡在了门外。他想,既然已经分开了,那就gān脆一点,拖泥带水的反而容易出状况。
只是,胤禩摸摸自己的心口处,只要一想起胤礽,那里就揪的难受。他来到这个世上,第一个对他好的人是胤礽,第一个走进他心里的人也是胤礽。虽然胤礽冲动,bào戾,不成熟,身上有着这样那样的缺点,但是胤禩还是喜欢他。或许,喜欢这个词太轻太浅,并不足以诠释胤礽在他心目中的分量。确切说来,是一种牵挂。他会牵挂胤礽过得好不好,一切是否顺利,心情是不是舒畅。就比如现在,他便忍不住挂心胤礽心里会不会难过;他这般gān脆地说断就断,胤礽万一接受不了,钻了牛角尖,会不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一想起这些,胤禩的心里就如同打了十万八千个结,结结紧扣,将他的心纠结成了一团乱麻。
上朝时,胤禩有时会偷偷地看一眼胤礽。见他神色如常,举止进退依然是那副极有风度的样子,胤禩便能稍稍放下心来,略感安慰一些。
康熙的旨意是让他们六月底启程前往山东。趁着出发前这段时日,胤禩便将手头能做的都一一处理妥当。这次办新学,康熙仅仅给他拨了二十万两银子,如若不够,便也只能由他自己想办法了。现如今国库虽然谈不上充裕,但基本上也是持稳定增长状态的,比起前几年的空空如也入不敷出真是好上太多。这一切,可以说都是胤禩的功劳。如今他要用银子,谁想康熙竟然这般抠门儿只给他二十万两。二十万两够做什么的?他要办的新学,其实说白了就是培养全能型人才的福利学校。福利学校,顾名思义,自然是非盈利挣不来钱的。而且不仅挣不来钱,还要往里头扔钱。建校舍,请师傅,置办书本,以及学生用的笔墨纸砚,这些都是要花银子的。山东是个穷地方,若是孩子读书还要jiāo束修,胤禩估计新学大概也招不起学生来了。如此这般,新学便成了个无底dòng,二十万两银子哪里够用呢?他自己倒是有银子,每个季度各个厂子的收益总有不少。只是,大部分都转手送给太子了,他手头剩下的那些只够日常开销用的,想要拿出来办新学却是没有的了。
不过,胤禩倒也不急,反正银子这东西嘛,总会有的。胤禩手里拨弄着明huáng色的圣旨,脸上露出十拿九稳的笑容来。
吴裕泰茶楼
“子期真是个慡快人,那事情就这样说定了。”胤禩笑吟吟地看着对面的乔家嫡子,道。
乔澜一脸郁闷地看着对面的八阿哥,眼中的幽怨有如实质。虽说这件事于他们乔家也是有利可图,但乔澜就是高兴不起来。他总感觉他这次又掉进八阿哥下的套里面了。偏偏他又一时脑热答应了下来,若是现在再来反悔,岂不是太过掉价?乔家嫡子心思电转,迫切地希望想出个办法来解决现下的处境,但奈何他脑子转了半天,茶水喝了一杯又一杯,仍旧没能想出办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