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什么意思?可是刚刚说的让我们把单子收起来的用处?”雨阶瞪大了眼睛,玉娘到底比她沉稳些,只略略一想,便忧心道:“奶奶莫非是知道了什么?难道太太和婉二奶奶又要针对你捣什么鬼吗?只是如今哪里还有把柄可以给她们抓?”
傅秋宁冷笑道:“若有心,自然能寻出把柄的。你们也不用担心,如同往常一般就好。只等热闹来了,咱们好好瞧瞧婉二奶奶的手段,也不枉了处身在这富贵门里一场,倒是要仔细学学这些女人们之间陷害争斗的手腕儿。”
玉娘和雨阶见她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这才放下心来。嘻嘻笑道:“既如此,我们陪着奶奶看这场好戏。”一边说着,三人一起走出去,彼时下人们和金藏锋兄妹俩都起chuáng了,秋宁让他们用了饭,又亲自帮着整理好书包,方打发了四个孩子上学去。接着回转身对雨阶道:“昨儿做的那些点心你包两包,等一下去给老祖宗请安吧,她素日喜欢吃苏烂甜软的糕点,你就把桂花糕杏仁苏等包一些。”
雨阶答应了,这里秋宁就回屋继续描花样子,她素日里即使去康寿院,也决不肯早去,为的就是不想和江夫人江婉莹等撞在一起,反正老太君也不会怪罪她去的晚。
她却不知此时的康寿院,却是一点也不热闹。原本熙熙攘攘的老太君房中,此时只剩下江夫人和江婉莹在老太君面前说着话。
“是吗?有这等事?我觉着不应该吧?看凤举这些日子和傅氏分明十分要好,若没行过夫妻大礼,哪来的相敬如宾?”榻上,老太君慢慢拨着茶盖,刚刚江夫人和江婉莹遣退了下人,然后亲自告诉她说傅氏托大,竟到如今还不肯和金凤举行房,老太太心里清楚,这是儿媳妇和孙媳妇不肯罢休,定要将傅秋宁赶出家门所用的第二次手段。
其实这件事老太太心里是有数的,女人是否处子,她自问一眼便可以看出来。所以心里明镜儿似的,孙子定然是还没和傅秋宁行过房。然而这件事,本来就是孙儿抱愧在先,他既然都不计较,自己乐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老人家哪有不偏心的?因此老太太倒也在不经意间含沙she影的规劝过秋宁几句,只是看效果不大,索xing就让他们小儿女自己折腾,不再cha手其中了。此时听见江夫人和江婉莹的话,她表面上镇静,心中却吃了一惊。
“这事qíng是千真万确的,孙媳敢用人头担保。老太太,您素日是看见表哥如何对那傅氏的,只是想不到她竟如此托大。无论表哥从前是怎样对她,那是她父母种下的因果,万万不该怪到丈夫头上。更不用提如今表哥对她千依百顺,疼宠有加,但凡有点良心,便该感激涕零恪守妇道。她却恃宠而骄,用过去那点子疏远做要挟,这样的蛇蝎心肠,真真是留不得。论理这话不该我说,只是……只是我太替表哥抱不平了。”
江婉莹愤愤不平的说完,江夫人也在旁边淡淡接腔道:“没错,从前那些事,过去也就算了。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罔顾丈夫心意,心存怨恨,这样的女人,不要说她是镇江王府世子的女儿,就算是寻常官宦家,国公府也容不下的。所以媳妇特来讨老太太的示下,看怎么处理这件事为好。”
金老太君冷笑一声道:“你们心里不都是打算好了吗?何必还要来问我?如今府里的事qíng都是你们做主,这事儿自然也是你们看着办了。”话音落,江夫人和江婉莹的脸色同时白了一白,知道这是老太君不满她们私做主张。然而为了赶走傅秋宁这个眼中钉,即使一时间得罪了老太君,也是顾不上了。大不了日后慢慢哄得她回心转意就是。怎么说都是一家人,老太君也不可能不顾虑这份婆媳之qíng的。
因此江夫人便站起身道:“是,既然老太太不愿意管这件事,儿媳便和婉莹一起去问问那傅氏,若她果真还是完璧,凤举从此后也不用她服侍了。堂堂一个侯爷,哪里轮得到让她一个女人不放在眼里?”说完转身便要离去。
忽听身后老太君淡淡道:“等一下,这事儿,你们问过凤举的意思了吗?是凤举和你们说,他与傅氏还没有行过夫妻之礼?”
江夫人身子一僵,回身恭敬道:“是婉莹问过傅氏,她还把这个当做功绩似的来炫耀。大概自觉着这样骑在丈夫头上的行为十分风光。老太太想一想,这样轻浮肤浅的女人,哪有资格做国公府的媳妇?至于凤举那边,老太太有什么不知道的?他现在正让那个女人迷得晕头转向,自己都落了身份尚不自知,还能指望他振夫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