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如今这江陵城唯有她一人不开心吧。
她叫墨梓,两岁时在战乱中与父母分离,有幸被江陵城老城主所收养,之后便以男儿身示人整整十七余哉,此间苦练武艺,更甚男儿,被老城主安排在少主的身侧,贴身保护少主,成为一名暗卫。
她与少主自小便一起长大,qíng同兄弟。
直到今日少主大婚,她才恍然大悟,她早已对少主产生某种qíng愫,可一切终究还是太晚,就算她说了自己是女儿身,少主也不会做出怎样的改变!
她站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勉qiáng自己笑了笑,一路浑浑噩噩的走着。
不知不觉,她走到和少主常去的那家酒店,手拿佩剑,敲了敲桌面,想了片刻,不如来壶酒?
神色极其认真:“老板,来两壶酒,最好最烈的那种。”
老板一瞧,这不是少主的贴身侍从嘛?
赶紧拿着最好最烈的酒奉了过去,“公子今日倒是没和少城主一起啊,可是少城主大婚,给公子您放了一日闲?”
一边说着一边给她倒酒。
她一听见老板这样说,露出不快的神色,提起一只脚放在长凳上,饮下老板倒的一杯酒,辣的想哭,她从未喝过酒,对于暗卫而言酒乃禁品,喝酒容易误事,吐了吐舌头,厉声道:“不用伺候。”
“是是是……那公子您继续,有什么需要再喊小的。”
她对着那人摆摆手,拿起台面上的酒壶,仰起脑袋,咕噜咕噜的倒入口中,一点都不好喝,但……有点慡。
“咯……”打了一个小嗝,她不由得嘲弄起来,莫非她此生都将这般潦倒?
如若她告诉少主,她是女子,少主可会有不同的态度?
天色暗淡无光,街道的烟火也陆陆续续的消散了,就连门口的红灯笼,也都快熄了。
她趴在桌上,一口一口的喝着酒水,脑中更是一片空白。
“天gān物燥……咚……小心火烛……咚……”
老板一脸头痛的凝视着趴在桌面上的暗卫,话到嘴边硬是活生生的说不出口,索xing握紧拳头。
“公子……夜色已至,若再不回,恐要让少城主担忧了。”
老板困得连连打哈,看来今日这酒水钱是要不到了,瞧到桌面那五壶上等的烈酒,心都在痛啊,原以为喝了一壶酒不得了,竟没想到他喝了五壶都没晕……
“嗯?……几时了?”她抬头,迷迷糊糊的问。
“丑时了,公子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老板答。
“好,回去了,少主还等着我呢。”
说完,她猛地站起身,发现自己突然间有种体力不支的赶紧,全身软软的,愣是站不起身子,支撑着台面,头晕的不行,左右摇了摇自己的脑袋……
呵,可真晕,人人都说借酒消愁,如今看来愁更愁,她却更难受了,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可真烫……
让真气灌输在体内,不让自己变得那么láng狈。
“公子,不如让小店的小厮送公子回去吧。”
“不必了,小醉而已……”
酒醉人心,脸色红润微醺,她跌跌撞撞的向门外走去,此刻似比白天更冷,chuī的她原本发热的脸颊都冷了几分,脑袋更是疼得厉害。
额头的碎发随风飘扬,一路走,一路轻轻地哼着小调,这是少主经常弹奏的曲调……
此刻,他应该美人在侧吧……
街道空无一人,只有她像幽魂一般在此游dà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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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她猛地惊叫一声。
发生何事??
她觉得自己掉入了一个无底dòng,周围很黑很黑,什么都看不见,身体一直在下沉……
江陵城什么时候挖了这么大的坑?她猛地清醒过来,想要借助轻功向上引,偏偏无论她怎么运气,都无济于事……
她也不知道自己掉了多久,只听见“砰咚”一声……
她似乎掉落在地面了,这是要死了?
只是,她的头……为何那么痛?唉,好像有点晕了……
下一秒,便陷入了昏沉……
她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少主还未成婚,她也未掉入坑,她伸手描刻着少主的脸庞,看着那张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