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觉得这是真的吗?”
乔治咬着嘴唇:“我不知道……可我希望这是真的,否则……否则……”
记忆中父亲的面容浮现了出来。他在甲板上,扶着船舷,银发在凛冽的海风中飞舞,蓝得几乎透明的双眸眺望着海平线的彼方。他是那么的哀伤,qiáng烈的思念在他脸上刻下了不可磨灭的苦痛印痕,那隐藏着深沉悲戚的目光就算是陌生人见了也会为他心碎。
乔治忍不住哽咽出来:“我就是在海上遇到父亲的……我曾是水手,所在的船只爆发了疫病,没有港口愿意接纳我们。我们一直一直在海上流làng,直到粮食和水都耗尽……所有人都死了,只剩下我……那时正是父亲救了我。他登上我们的船,从堆满病死尸体的船舱里把我救出来,赐予我初拥,将我转变成血族……那时他已经在海上漂泊许多年了……如果那一切都不是真的,他岂不是……岂不是太可怜了……”
亚当来到他身边,轻轻拨开他的头发,在他的额头上烙下一吻。他不知何时已经割断了绳索。
“别伤心,乔治,我也相信那是真的。他们一定是重逢了。”
乔治身躯一震,本能地躲开。亚当直起身体,面露尴尬之色。
“呃……抱歉,我不是有意……”
“不。没事。是我失态了。”乔治恢复镇定,假装自己并不在乎。可事实上,他额头被亚当吻过的地方烫得快要烧起来了。
“你快走吧,”他小声说,“如果是你一个人,一定能逃出去的。”
“什么?”亚当一怔,“你要我一个人逃跑?”
乔治焦急地瞪着他:“不然呢?我只会拖累你。”
“我不会把你一个人丢在这儿的。”
“要是带上我,我们谁都走不了!凭你的本事,你一定能逃脱。不必管我了!等那血术士回来,他必然会杀了你,可他还得留着我引出我父亲,所以我暂时还能保住一命。不要担心我了,走吧!”
亚当震惊地望着他,这反倒让乔治有些不自在。他觉得自己只是提出了一个再合理不过的建议,为什么亚当要吃惊成这样?
“你……一点儿也没变。”亚当露出苦涩的笑容,摇了摇头,“我绝不会丢下你一人的。”
“别傻了!你还làng费什么时间?快走啊!”
亚当拿起他的徽章,用侧面的刀刃在自己手腕上划了一道。刀刃锋利,鲜血立刻涌了出来。他将手腕凑到乔治唇边:“喝我的血!”
“不……”乔治喉咙里发出抗拒的□□,然而那鲜血的甜美滋味令他根本无法抗拒。他渴望它。所有的血族一生都将伴随着这种饥渴。父亲转化他时曾这么说过。就像沙漠中的行人渴求清水一样,这是我们与生俱来的诅咒。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你的意志力也会不断变qiáng,最终能学会克制这种饥渴。
但是乔治还太年轻了,他成为血族还不满五年,光是看到新鲜的伤口都能产生冲动,更何况主动送到嘴边的鲜血?
“不……!”他拼尽最后一丝理智,从牙fèng间挤出一句话,“我知道你想治好我,但是……这对你身体的负担太重了!”
“我愿意为你这般付出。”
血液滴进乔治的口腔里,一瞬间,他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崩断了。尖锐的獠牙从牙chuáng里冒出来,不费chuī灰之力便刺进了亚当的血管。新鲜的血液涌进他的喉咙,味道是如此甜美,他忍不住要渴求更多!
亚当的呼吸变得浓浊粗重,脸颊绯红,体温也慢慢升高,起初他还能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但是当乔治激动地啜饮他的血液时,他闷哼一声,只能无力地瘫倒在乔治的胸口。
乔治身上的伤口正以ròu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这放在人类身上足以留下终身残疾的伤口,却在几分钟内恢复得完好如初。血族正是依靠摄取鲜血来获取力量,吸得越多,力量越qiáng。
仅仅手腕上伤口涌出的血已经不能满足乔治的渴求,他还要更多……更多!
他翻身将亚当压在身下,撕开他的衣领,露出白`皙的脖颈。亚当扬起手,似乎想要反抗,但这微弱的力量根本没有妨碍到乔治。他骑跨在亚当身上,抓住他的手腕,将它们压在头部两侧。他已经准备咬穿亚当的颈动脉,痛饮鲜血,可就在此时,他从亚当琥珀色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