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颖却觉得,华疆既然将此事托付给他,便一定给他一个jiāo待。既使做不出成绩,也至少要尽自已最大的努力。安部在一旁欣慰的热泪盈眶。
每天陪伴老太太,或是给老夫人请安是必不可少的。只有有一天,柳双双突然过来造访,说要拜见夫人,被一同留下来照顾宋颖的程易阳阻在了门口。
“难道城主走后,我连见谁的权利都没有吗?”柳双双如是说。
程易阳道:“城主大人吩咐属下,看管好夫人,不能在他不在时候。让夫人有机会结党营私。”
柳双双哪里听不出来,这个结党营私是暗指她呢?只是,年轻的副将从来只听华疆的调遣,是以,她此刻也是当真拿他没有办法。
“真真就不能通融吗?”她挺起胸膛,顺手勾了勾耳朵面前的碎发,一副娇媚万分的仪态。
“不能!”
柳双双立时怒斥道,“狗奴才!连城主大人都对我百般恩宠,看他回来我不让人撕了你皮。”
宋颖猫在中堂里,其实全都听得一清二楚。一想起程易阳斩钉截铁的‘不能’两个字,他便觉得好笑。等到笑完了,才一脸疑虑的问安部说:“我们就这么躲着不见她,真的好吗?”
“没什么不好,夫人眼下的身子才是最紧要的时候。城主又不在,就怕她再出个什么幺蛾子,老奴才当真有十条老命都不够赔的。再者说,既是程副将不让她进来,便当真是城主下了此等口谕,我们只是听从城主命令而已,怎么会不合适?”
“可是,万一她是有事呢。”
哼!安部这个冷哼倒是学了华疆一个十成十。
“想来,上次城主给她的警告还是太轻了,前脚才刚走她立马就不老实。”
到底是什么警告,宋颖才不想一一打探出来。“只是,安部啊!”
“是,夫人!”
“你是不是跟了华……城主许久啊?”
“哎哟,年头倒说不上长,但城主大人可算是老奴看着长大的。”
“那还是有够久的。”宋颖转着眼珠子说:“那他小时候是不是比现在更高调得多啊?”
安部突然掩唇一笑,不知想到什么,继而呵呵大乐起来。看得宋颖吃惊不小,心里有个八卦苗子起哄说,“看起来还不少?”
待到安部笑得妥贴了,才对宋颖挑出几个最淘气的讲了。果然都很有料,例如,第一次随老城主进南都拜见先帝陛下。因为在马场,那时当今陛下才不过五六岁,正骑着他的小马驹惊风兜圈子。
城主那时也不足十岁,正是贪玩的年纪。约摸想要在人前炫耀其银鞭的威力,又不识得小陛下。隔着远远的距离便朝地上抡了一鞭,溅起石子一颗,正朝小马驹屁股打去。马驹吃痛,竟发狂的带着小陛下跑进了马场的树林子,并且迷了路,许久才被找回。“让陛下受惊不小,未受丝毫的伤也算是万幸。”
“噗!”宋颖忍不了的bào笑出声,虽然知道那其实是件极严重的事。说不准还得掉脑袋,可看他此时还安然的活着。便知道当时肯定是老城主妥善的处理的。“后来他可受到过惩罚?”
“当然!”安部肃容道,“为此城主大人那时还在狱中呆了好几日,老城主也是心狠,竟不准人给他送吃的。待到放出来的时候,都饿的快半死了。”
“先皇陛下罚的?”
“老城主罚的,幸得先皇陛下说qíng,才免除了城主大人死刑。如今想来,其实是很后怕的。”
即便是听安部此时的叙述,宋颖也能够想像当时的场面。铁定比听起来的严重多了。“那城主大人与此时这位陛下,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喽。”
一说起此时这位陛下,安部便皱起了眉头。但是一看到自家夫人那期盼的眼神,安部便回神极快道:“当然,诸如此类之事,简直太多,老奴都快记不住了。”
还有华疆因为不听夫子授课,被罚站后,特意等到夫子回家的路上,带着一帮莘莘学子拦住夫子去路,用馒头扔他。最后被老城主反锁在书房里自省抄书之类。最后安部总结道:“反正城主大人,是在十三岁之前便把字练的极工整,也有不少淘气被罚的功劳。”
是以,那么顽劣的一个半大孩子,宋颖实在想不出,在吃怎么的苦,历经怎样的内心争斗长成如今贵气的威严模样。
“那大总管也真是极辛苦的啦!”宋颖调整着自已语气,状若轻快的说。
安部朝宋颖指了指他满头的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