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爷淮远和三小姐淮宁是一对龙凤双生兄妹,殷家为之分别取“宁”、“远”二字,是取自当年御赐的“宁远”之候位,以表示殷家不忘圣眷恩隆。二公子淮远字“穿云”,从名字中,可以看出殷秋山在二公子身上寄托厚望,故而二公子殷淮远现在一人住在北都柴郡的殷家宅址,一人打理着江北的生意。三小姐殷淮宁据说在江南游山玩水,不知道么时候回来。
只有大少爷一个人和父母住在一起,他虽是长子,殷老爷却没把一点儿家业jiāo给他打理,说是怕累着他也罢了,奇怪的是连亲也没有给他说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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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事,一半是阿萝打听来的,一半是德v叔告诉他的。
这次带路的除了他们熟悉的德v老伯,还有一个侍卫模样的年轻人,比小鬼大一点,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银叶认出他就是刚才驾车的车夫。德v老伯一直在和他讲大少爷的事qíng,而那年轻男子却一言不发,走路却很是僵硬。
银叶有些奇怪地多看了那男子一眼,遇上银叶的目光,那人却慌忙低下头去。
☆、半只鬼
他们绕了几个弯,沿一条卵石小路走了一会儿,进了一个月dòng门就是大少爷的院子。
“大少爷的院子”就像是从一片绿色的植物中长出来的一样,院子不小,但是种满了各种银叶不认得的植物,这个大少爷看上去不爱花,只爱叶子,入目高高低低绿油油的一片,没有一星半点儿的点缀。
沉重压抑与生机勃勃结合在一起,矛盾而别扭。
银叶走进大少爷的屋子的时候,已经大致了解了他的基本qíng况,这少爷,看似被父母偏爱,实则被殷家冷落,生在这样的人家,不知道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辛酸故事。
大少爷的房间已经按照银叶之前说的布置好了,一条长长的桃木案子,除了几样供品,稻米、huáng豆、朱砂、白蜡、毛笔、铜钱、桃木剑之类乱七八糟的玩意儿都摆在上面。银叶把装大米和装huáng豆的罐子塞在小鬼的怀里,装模作样地从怀里掏出一卷长长的符纸,撕了两块儿下来,抄起毛笔蘸了朱砂就开始往上面瞎画。
他点了两个红点儿,转头看见那古怪的小侍卫还在门口愣着,严肃地说到:“愣着gān嘛呢?神灵要来了,还不快退避?”
那侍卫面色有些苍白,嘴唇抖了两下,终是什么也没说,转身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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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鬼其实也被这装神弄鬼的一套吓住了,他左胳膊抱了一罐huáng豆,右胳膊抱了一罐大米,也白着脸,战战兢兢地站在案子旁边,不敢动地方,那侍卫一走,小鬼就小心翼翼地问:“怎么样才能……把神请进来?”
银叶用心地在手中的huáng符纸上画了好几朵小花儿,漫不经心地说:“昨天不是和你说了,世界上没有神,只有人、魂、灵、鬼。”
小鬼不解地看了看自己怀中抱着的驱鬼的东西:“那咱们来这儿,gān什么呀?”
银叶瞥了他一眼,理直气壮:“当然是来骗钱。”
“……”
“顺便,为这少爷引一引魂。”
只见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大少爷的chuáng前,一把掀开了被子。掀开被子还不算,又一把扒去了胸口的衣服。
小鬼羞愧地大叫一声,看着先生在殷少爷白皙细腻的胸膛之上又摸又捏,上下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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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叶没工夫搭理小鬼,他集中jīng力地控制着手中的魂魄,摸他也是没办法的事,银叶收魂只能用一只手,因为魂索的出口是右手掌心,所有的魂儿只能从那一个地方进一个地方出。
这得亏是他来了,七枝的魂索在脚心,要是让七枝来,不得先上来踹他几脚?
银叶拿来了阿萝的麻籽,准备把手中的那一半魂还给大少爷。这样他的魂补齐了,说不准就能顺利回到身上去。
虽说魂魄在外面耽误这么长时间,眼睛上的伤应该是长不好了,但是魂血止住了,也就不会吸引什么恶鬼,大少爷就能醒过来,不会是现在这么半死不活的样子。
银叶心里夸奖自己:钟先生说得对,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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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银叶摸着摸着,脸色突然变了,变得极其难看。
大少爷的胸膛冰凉刺骨,皮肤也没有了弹xing,死气沉沉一点儿生机都没有,但是这都是正常的事qíng,没有还魂之前的尸体就是这样的。诡异的是,银叶在他身体中仍然感受不到一丝丝魂灵的气息,但是他却能感觉到,里面不是空无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