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叶心里一紧:要是谢秉言认出自己就是今天早上在街边抢钱,差点被马踩死的那个怂汉子……
自己岂不是要在殷淮安面前丢脸?
谢秉言记xing不错,他果然想起来了:“喔,你就是那个――今日在街边我见过你,你不是随身大夫么……怎么没在殷府?”
殷淮安从容自然地为银叶解释道:“爹在西街那边有一家药铺子,钟先生有时去打理一下。”
谢秉言点头:“原来是这样,钟先生,你儿子没事吧?我看他有点吓着了。”
银叶彻底黑线了。他儿子?今天他舍身护着小鬼,小侯爷一定是把小鬼当成他儿子了。
银叶小心地看向殷淮安,殷淮安微皱了一下眉,然后就没什么表qíng了。
银叶心里有些懊恼,他可不想在殷淮安面前继续说这么尴尬的话题。
他要怎么解释?难不成要说,虽然他已经成家了,但是他老婆实际不是他老婆,孩子也不是他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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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乐音悠悠地响起来,一队舞女踩着碎步,袅袅娜娜地进来,给银叶解了围。
堂中众人面露惊艳之色,好像这节目并不是事先安排好的。
那队伍中的女孩儿看上去十七八岁的样子,一个个都不是凡品,不管是脸蛋还是身段,都没得挑,一看就是百里挑一jīng挑细选出来的。
吏部侍郎家的公子肖明松亲自chuī起了笛子,姑娘们和着香艳的曲子,翩翩起舞如花蝶纷飞,身姿灵动而不失媚态。一个个眉目含qíng,娇羞可人,整个大厅中像是开满了姹紫嫣红的花,煞是好看。
那公子chuī完了一支曲子,一舞完毕,大家纷纷叫好。
肖明松脸上挂着两团兴奋的红云,他拉住谢秉言的手,走到整齐地站成一排的女孩儿面前。
“这是我送给谢兄的礼物,这些姑娘们我可是挑了好久,琴棋书画,舞蹈声乐,梳妆女工,不无jīng通。收在府里跳舞唱曲儿也好,给嫂子随便当当丫鬟也好,不知道玄昭看着可顺眼?”
这礼物确实是棒,屋子里的公子们都盯着女孩们,垂涎yù滴,大家都起哄,想让姑娘们再跳一支舞。
肖明松得意地问道:“大家觉得我这礼物如何?”
公子们纷纷称赞,只有角落里的殷淮安一言不发,只是闭目坐着喝茶。他的身形淡淡的,像是与咫尺之外的纷繁热闹,毫不相gān。
谢秉言也不看那纷繁热闹,他看着殷淮安。
肖明松察言观色,以为谢秉言要问殷淮安的意见,遂脱口而出:“念臣,你看着这些姑娘们好不好?”
殷淮安手中茶杯顿下,面上明显一愣。谢秉言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至极,他眼带怒气地看着肖明松。
大家都想起来,殷大少爷的是眼睛看不见的,一时间,都不敢再说一句话。
谁不知道谢小侯爷和殷大少爷是从小玩到大的jiāoqíng。这屋子里除了谢小候爷,殷淮安是第二个不能得罪的人,谢秉言在场,谁敢给他难堪?
现在谢秉言不高兴了,大厅里的氛围僵下来,每个人脸上的表qíng都极不自然。
肖明松自是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这小侯爷就算砸了自己的场子,也要和他翻脸。
殷淮安感觉到尴尬的氛围,扶着流苏从角落里站起来。他笑着坐到琴架后面,语声轻松而和善:“我还没有给玄昭送礼物呢,你们都送的贵重,我心思没那么jīng巧,就送一支曲子吧。”
他准确地找到了那一排姑娘的位置,冲着她们优雅地笑道:“gān听曲无趣,不知道姑娘们是否赏脸配一支舞?”
公子们看到殷淮安出面解围,都高兴地附和称是,急忙拉着谢秉言坐下来。
谢秉言冷着脸,声音寒冰一样:“我就只听念臣的琴,让她们下去,别跳舞了。”
完了,殷淮安亲自出面小侯爷都不消气,肖明松更下不来台了。
尴尬呀,真是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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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换好一身轻便衣服的唐蕴维进来了,她好像丝毫未感受到屋内尴尬的气氛,一进门就展开了绝美的笑颜,如荷塘玉露,清丽无比。
她的声音温柔亲热,自然而然,让人听起来异常舒服:“我之前听玄昭念叨了好多遍大少爷的琴曲,一直想与之一和,这一进来就听见大少爷说要弹琴,今日可是有了福气。”
她松开侍女的手,轻轻拔去上的玉簪,将一头青丝披散下来,抬头对谢秉言温柔一笑:“机会难得,不知相公可允蕴维拙劣一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