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很合拍,不是吗?就如同,我们已经认识了许多年。”
竹T慌张的错开头,躲避张谨行幽深的眼眸,低垂着眼帘,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
一开始被张谨行表明心意的窃喜过后,他的内心开始涌起无数的恐慌,会不会最后又变成那样?互相伤害,不能相守。
竹T一直未说,可是上一世,陆慕的死,让他难以忘怀,让他内疚万分也让他越是靠近,越是胆怯。
“张谨行。你只是一时错觉罢了。”
“我们从未见过,从未相识,何来熟悉。”
竹T的表qíng是一种隐忍的痛苦,张谨行看着这样的竹T,不禁轻轻松开了手,竹T脱离了张谨行的控制,立刻推开张谨行低着头走了出去。
随后传来开门关门的声音,竹T出去了。
张谨行环视这个在他眼里小的过分的小公寓,伸手抚过竹T的桌子,竹T的书架,最后握紧拳头,就算他痛苦,就算他不愿意,他也不会放手。
不是早就告诉过他吗,他张谨行看上的,就算是烂了、坏了,也是他的。
竹T出去转了一圈,本意是想透透气,却意外发现一家正在出兑的小店,问了价格看了布局,竹T挺满意的,这家小店本来是个小小的休闲冷饮店,如今原老板急着走,价格也算合适,竹T一眼就看中了,算是意外之喜。
而张谨行,真正在竹T家里住了下来。两人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都没有再提这方面的问题,进入了一种诡异的和平。
小小的家里多了一个人,竹T并未有多不自在,曾经的百年千年,他已经习惯了和狴犴同处一室,相互缠绵,两个人如胶似漆,整日整日的粘在一起也不嫌烦。如今不过是一室相处,更何来不习惯?
只不过竹T多次夜里喝水的时候,看到张谨行高高大大的身形委屈的窝在小小的沙发上时,心里总是很不是滋味,可是他又想狠下心,想着,他自己难受,时间长了,他自己就放弃了,就走了。
竹T搬出郎家的半山腰别墅一事,郎立业还是知道了,紧接着郎烨也知道了张谨行如今住进了竹T家的事。
郎立业听到这个消息,第一反应是狂喜,他立刻联系竹T,想要通过竹T与张家绑在一起,而竹T避而不见。至于朗烨,倒是意外的平静,他仍过着他跟平时没什么区别的日子。
意外却在这时发生了,那天竹T还在自己的小店忙碌,他刚兑下来这间店,一切都要重新打理,而张谨行突然推门进来,抓住竹T的手腕就往出带。
“你gān什么!”
竹T被张谨行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用力挣扎,张谨行回头,表qíng严峻,他启唇,说:“你母亲跳楼了。”
竹T只觉得大脑内哄的一下,手里的东西掉在地上,也不用张谨行拉着,立刻飞奔了出去。
于照容过的不幸福,他一直知道,也看在眼里,所以他qiáng势的bī迫于照容qiáng硬起来,但是他从来没有问过于照容,到底想不想这么做?
竹T到医院的时候,于照容还在手术室,刺目的红灯亮着,手术室外,只有郎烨一人。
“怎么样了?”
“哥!”
竹T一来,朗烨就凑了上来,焦急的姿态做的十足。
“大妈从三楼跳下来,虽然被窗外的老树伸出来的树枝挡了一下,减缓了冲击,但还是……”
竹T眼神yīn翳,声音冰冷,他牢牢锁定朗烨,问他:“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她、母亲不可能毫无预料的就跳楼!”
“哥哥!你别激动!冷静一下!”
朗烨似乎是被竹T的模样吓到了,后腿一步,怯弱的缩着肩膀。
张谨行伸手搭在竹T的肩膀上,用力握了握,竹T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睛,靠在医院苍白的墙壁上,死死盯着红的碍眼的手术灯。
他总是把事qíng弄的非常糟糕,不是吗?
他甚至这些天,心里偷偷在为张谨行对他表明心意而窃喜,他早就将于照容丢在了脑后,在qiáng迫于照容qiáng硬起来之后。
竹T伸手捂住了眼睛,嘴角勾起,似乎是在嘲讽自己,吟霜说的没错,对于狴犴之外的任何事,他都冰冷无qíng。
张谨行丝毫不在意如今正在医院人来人往的走廊,他伸手将竹T揽进怀里,轻抚竹T的后背。
竹T双手垂在身体两侧,他多么想紧紧的回抱住张谨行,从这个他万分熟悉的怀抱里,得到倚靠,得到安慰,可是他克制着自己,不去拥抱,却无法从张谨行的怀抱中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