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心里一惊,抱着羊羔就朝自己的屋子走去,然而,还未走近,一把刀猛地架在了脖子上,顾景整个人僵住,一动不敢动。
拿刀的人喝到:“不准动,再往前一步砍了你!”
顾景眼睁睁看着几人闯进了自己屋里,脑门上冒出了冷汗,心跳得飞快,已经做好逃跑的准备,脑子里拼命思索着路线,突然想到了系统,又冷静了几分,紧紧盯着黑dòngdòng的门口。
只听到屋子里丁玲桄榔的一阵响,其实并没有多久,顾景却觉得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进去的人终于又出来了,骂骂咧咧的,显然并没有收获,他吊着的心瞬间放下了,看来阿其勒图并不蠢。
远处有人朝他喝骂,他赶紧将羊羔放回,回去的路上还四处张望着,阿其勒图去哪了?
接下来,顾景主动承担了送羊羔的任务,幸好,那些士兵搜查了一轮后,再没有出现。
这天就在顾景的提心吊胆中过去了,回到蒙古包时,天已经黑了,顾景掀开帘子,就对上了一双锐利的眼,他松了口气,忽略掉阿其勒图要吃人的视线,走到一边,将油灯点燃。
帐子里瞬间蒙上了一层暖huáng色的光晕。
“这么晚才回来。” 阿其勒图冷冷地开口。
顾景为他担心了一天,一回来就被他刺了一句,心中忍不住有点冒火,回道:“尊贵的王子殿下,如果您能体验一下奴隶的生活,就知道为什么我这么晚回来了。”
阿其勒图眼神眯起,声音中透出一丝危险,“信不信我杀了你。”
顾景的动作顿住,突然意识到,在这个世界,自己的xing命已是贱如糙芥。
深吸口气,他决定以后要管好嘴,在这个没有人权的世界,就算自己突然死了,恐怕也不会掀起任何涟漪。
顾景不再说话,起身去看他的伤口,绷带上染上了一点血色,谨慎地开口:“我给你换药吧。”
阿其勒图听到他话里带上了一点小心翼翼,心里觉得怪怪的,刚才自己是不是太凶了?他知道躲着屋子里并不安全,在搜查的人过来之前,就找个地方躲了起来,而且,他还看到了这个奴隶一直心神不宁地四处张望,是在找他吗?
阿其勒图不知道跟一个奴隶如何相处,在他二十几年的认知中,奴隶只是蝼蚁罢了,是可以凭心qíng随意处置的东西。
他心中有些别扭,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从衣摆上割下几条布条,连同药瓶一起递给顾景。
顾景接过,默默的给他换药,蒙古包里一时寂静无声。
接着,顾景不再开口,安静地做自己的事,尽量绕开阿其勒图,不想看到这张太过熟悉的脸上带着让他难受的表qíng。
“你知道哪里有月枯糙吗?” 阿其勒图突然开口。
顾景愣了愣,月枯糙就是阿其勒图要寻找的糙药,糙药是真的,但是,被查克多收买的巫医却给了他一个错误的信息,并不是只有这片地区才有这种糙。
顾景在脑子里询问系统。
“宿主,这附近有个地方有,但那里可能有láng群出没,不太安全。”系统的声音带着点担忧,“白天去可能会安全一些。”
顾景犹豫了片刻,最后对阿其勒图点了点头。
阿其勒图想了想,道:“晚一点带我去。”
顾景答应一声,接着又小心翼翼地看向阿其勒图,“我能睡一会吗?”他太累了,如果半夜外出,必须得保持体力。
阿其勒图看了他半晌,点了点头。
顾景正要走向垫子,又顿住了,有些犹豫。
阿其勒图眼神暗了暗,不耐烦地开口,“愣着gān什么,赶紧过来睡,我不想带着一个累赘。”
顾景张了张口,没有说话,明智地闭嘴走了过去。
阿其勒图一动不动,顾景小心地在边缘躺下,尽量避免自己碰到他,头沾枕头,没多久就睡着了。
阿其勒图听到少年的呼吸变得绵长而均匀,从怀里掏出了一片布帛,上面写满了字,看了看,又收回了怀里。
顾景睡着了,感觉到冷,身体忍不住遵循本能往温暖的地方靠过去,抱着东西的毛病又发作了,手脚朝着热源缠了上去。
阿其勒图被少年的手脚缠住,正打算将他踹出去,突然,感觉到少年的头在腰间蹭了蹭,身体顿时一阵僵硬,低头去看,才第一次看清了这人的脸,轮廓较一般人浅,脸太小,身材也瘦下,跟他的脸倒是很配,然而,跟他小羊羔似的身体相反,这人的言行却胆大包天的很,哪里像一个奴隶,心里不由将巴特尔蔑视一番,连奴隶都调教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