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岸突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紧紧的抱住了沈千帆的尸体,似乎是要将他塞进自己的体内一般,声音却又像是小shòu的呜咽:“我错了,小帆……我应该听你的话的,我错了……可是怎么办……我弄丢了你……怎么办……”
角落的琴键上不知何时布满了灰尘,万里无云的天空,竟然下起了这一年的初雪。
天上无去处,唯有故人哉。
……
骆家,此时的骆长安已经接替了自己父亲的位置,他的父亲在前几年就过世了,继母也在今年一起走了。
今年,好像去世的人特别多。
比如,沈千帆。
他在不久前做了一个梦,梦见了自己因为想报复自己的阿姨,找人打了沈千帆一顿,最后他死了。
梦醒了之后,他惊起了一头冷汗,拼命的喘着气。
身旁睡着的女人也醒了过来,安慰他:“哥哥,怎么了?”
骆长安一把将女人拥入怀里,拍了拍她的背:“没事,我只是突然间做了一个梦。”
女人抬起了头看着骆长安,若是仔细辨认,就会发现这个女人与骆母长得有几分相似。
“哥哥,只是一个梦,我还在你身边呢!”
“你的同母异父的哥哥,沈千帆昨天过世了,你难过吗?”
女人摇了摇头,一副小鸟依人的xing子:“我只在乎你。”
“即使和我永远没有名分,只能在暗地里这般的欢愉?”骆长安苦笑道。
女人身子僵硬了一下:“我不后悔,从不。”
……
凌岸用自己的腰间的袋子将沈千帆的尸体装了进去,以前这个袋子只是装灵魂,现在只用他来装一个小帆。
他带着他去了北方看雪,小帆说过,自己最喜欢的就是雪了。
“我最喜欢的就是雪了,一旦下雪,天地皆白,这个世上,好像只有我和你。我真喜欢这样的感觉,一切都好像可以重新开始,心里一直期盼着,你还原地,凌岸。”
外面的行人都撑着伞,雪花从天上一直掉下,凌岸抬头看向了天,也看不到尽头,这是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渺小,恍惚中,雪花直接沁入了他的眼睛,冰冷的刷了一下,随即融化成雪水。
他看见了将自己变成普通人的那个人向着自己走来。
大街上好像没有人可以看得见他。
凌岸恍惚像是遇到了救星,朝着他走了过去。
“你能不能帮我找到沈千帆的灵魂?”
玄隐勾起了嘴唇,看着凌岸腰间的袋子:“你果然还是喜欢上了他。”
“什么?”
“没什么,这幅躯壳带着也没用,里面没有他的灵魂,”玄隐伸出手将凌岸身上的袋子给扯了过来。
凌岸想阻止:“可是我就只有这个东西能够和他关联了。”
“不必,我可以让你见到他。”玄隐开口了,“把你的灵魂给我。”
凌岸没说话。
他想起了之前骆母见骆长安说的那句话,他无意中听到了。
一个人再死,另外一个人会再娶,这就是普通人之间的爱,虽然没有那么伟大,虽然平淡,但是足够自己回味。
“我和他们不一样。”
凌岸点了点头:“只要能让我见到他。”
玄隐听到凌岸的回答,眼神瞬间变得有些复杂:“果然如此,你们每个人都是这么选择的,这样看来,到最后,还是我输了。”
“不过,你需要将我的袋子还给我,我想将他埋在他喜欢的雪地里面。”
凌岸一个人拿着袋子,又孤身的走远,不知道他去向了何方。他的背影在大雪中显得格外的孤寂有清冷,雪地里留在了他的足迹,不知不觉,他的头发已经被雪染得皆白。
君埋泉下泥削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看惯了太多的风月,很多人不知道爱是什么,也不知道相思为何物,沈千帆的一生太短,凌岸用着自己方式继续喜欢着他。
他和普通人不一样,他若是爱上一人,定然上天下地,也要与他同寝共衾。
qíng不知所起,一往而生,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舆死,死而不可蜕者,皆非qíng之至也。
作者有话要说: 弄了一早上这个番外,真可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