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启倒真不像能做出这事的人。”胡亥看向那血ròu模糊的受刑者,语气轻缓。
“到底是生而为人,谁没个痛处啊。”曹无伤笑道。
胡亥垂眸眨了一下眼,半晌轻轻点了下头。“将熊玉找出来。”
曹无伤猛地抬头,半晌为难道:“郢陈地处偏远,怕是……”
胡亥淡淡扫了眼曹无伤,“她到咸阳了。”
曹无伤猛地一怔,“殿下的意思是?”
“熊启不是糊涂的人,调亲卫入咸阳,这事儿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根本没有必要,徒添风险。”胡亥站起来走到那受刑的侍卫面前,伸手将他身上的钉子□□,那原本“昏死”过去的侍卫闷哼了一声,嘴角渗出一抹血痕,抬头一双赤红的眼死死盯着胡亥。
曹无伤远以为那侍卫昏死过去了,却没曾想他竟是装的,心下了然这人怕是活不过今夜了。他也不甚在意他的死活,恭敬地走到胡亥身边,“殿下,人找到之后如何处置呢?”
“还给熊启。”胡亥淡淡道,“若是他好歹不识,就一块块还给他。”
曹无伤眼眸一暗,点头应下了。
胡亥伸手将那侍卫满是血污的脸上的头发拨开了,瞧见一张颇为年轻的脸,他回头看了眼曹无伤,“他犯什么事儿了?”
“宫里当差的侍卫,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曹无伤随意地说道,“救了个不该救的人,把自己命搭进去了,挺冤的。”
胡亥扫过他那一身的血ròu模糊,收回手擦gān净指尖的血迹,问那侍卫道:“什么名字?”
那侍卫一张口血就涌了出来,依稀可以听见一个陌生名字,胡亥望了他一眼,轻声道:“章邯,你的新名字。”说完这一句,他转身离开了刑房。
曹无伤低下腰朝着胡亥背影行礼道:“恭送殿下。”
待到那身影消失在视线尽头,曹无伤才回头为难地看了眼那侍卫,颇为可惜道:“还以为又能试试剥皮的活计呢?真是可惜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上晚课实在是太累了,没忍住睡了过去,等清醒过来时候,就听见茶艺老师说:“25号下午三点,我们约好了啊!”
同学们:“好!”
我:???!!!
好像错过了一个世界。不说,我要去校网上查她的邮箱号问清楚pyjiāo易的地点和人物了。
第66章 不懂事
次日,正午时分,余子式准时到了华庭的宫殿。一走进去,他才意识到什么叫真正的大秦气象。后世阿房宫里的繁华奢侈景象,原来不是诗人天马行空的才思。余子式站在悬廊之上抬头望去,华庭一身黑色绢纱拢着玄裳,盈盈走来竟也有几分惊鸿之姿。
余子式站了一会儿,眼见着华庭走近了,正打算抬手拢袖行礼,忽然听见一道清晰而傲慢的声音。
“先生。”
华庭竟是正正经经地行了一礼,毕恭毕敬。
余子式编了一夜的套话一句都没能说出来,他不得不承认,华庭端着袖子昂首走过来的那一瞬,的确是有大秦公主的风仪。
他犹豫了很久,终于伸手轻轻将华庭扶了起来。
……
那一年,燕丹易水别荆轲,满座衣冠胜雪。
余子式数着日子,恰好大秦糙长莺飞的时节,燕国使臣白马入咸阳。余子式没见过那荆轲,他入城那日他恰好被尉缭叫去商议事qíng。
尉缭真的老了,余子式握着他的手觉得他连脉搏慢了许多,他还发现一件事儿,尉缭已经开始吃不下东西了,和他说话的大半个时辰中,一双眼也是仅有片刻清明。
生老病死原是常态,余子式捏着尉缭的手,半晌回头看了眼躲在老槐树树后的红衣小姑娘。后者见到余子式眼神望向她,一溜烟就跑没影了,那惊恐的神色跟见着什么可怖东西一样。
余子式轻轻皱了下眉,有些不解,明明上一次来的时候,那小姑娘还挺喜欢他的啊。
于此同时,消息传来,将军蒙恬与长公子扶苏还朝。
至于高渐离,余子式还是时常在宫里撞见他,如今他在秦王宫后廷混得愈发如鱼得水,身边几乎无时无刻不围着一群贵族少女,上至秦王公主,下至权贵之女,余子式甚至还撞见过一两次他身后跟着某几位很眼熟的权贵子弟。毕竟都在咸阳混,他们尴尬余子式也很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