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地向风云无垠看去,却发现风云无垠正挂着戏谑的笑凝视着他,而自己此时正坐在浴桶里!
他的脸腾地红了。他竟然想问题太入神,以至于没有发现风云无垠已经将他抱了回来,还叫人送来了热水,并脱去了他身上的衣物,将他放入浴桶。而他居然毫无察觉!
“爹爹。”
“小傻瓜,在想那主仆二人的事?”风云无垠捏捏他的脸蛋,为他擦身。
他的父皇总是轻易地看穿他的不安。他嗯了一声,从未想过隐瞒他的qíng绪。
风云无垠淡声道:“爹爹知道宝贝在想什么,放心吧,爹爹比宝贝更不愿意任何人cha入我们之间。所以宝贝完全不必担心爹爹会让他们跟着。”
他蓦地抬起头。他的父皇永远这么了解他。
他趴在桶沿,幽幽地道:“爹爹,我确定我爱你,也确定你爱我,为何我还是害怕失去你呢……”
“呵,正因为爱,所以才患得患失。宝贝是担心爹爹不爱你了还是担心爹爹被人抢走?”风云无垠的话永远会一针见血。
他伸出湿漉漉的手臂搂住风云无垠的脖子:“当然是怕爹爹被人抢走。”
风云无垠低笑一声,与他额头相抵:“那么,就想办法让爹爹更加爱你,爱得无法自拔,爱得刻骨铭心。”
他也低低一笑:“好主意。”
风云无垠邪气地笑着,蓦地将他湿漉漉的身子抱起压在chuáng上:“爹爹建议你先从让爹爹离不开你的身体开始。”
他尚来不及抗议已经便被夺走了呼吸。
只是,这幸福真的会永远属于他吗?他热烈地回应着风云无垠的吻,不想去想这个问题。
另外一边,鱼梓绛离开锡城,蓦地换了一副表qíng,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脸上的温和全然不见,眼中泛着bào戾和不甘的光芒,隐隐还有着一丝的杀意。
一个低沉的声音不知在何处响起,天似乎也暗了一些。
“哼,没有想到连你也没有办法渗入他们。”
鱼梓绛对于这个声音的出现一点儿也不意外,拳头握得更紧了些。刚才转身离开本来是“yù擒故纵”,他以为风云无垠或者初七会出于歉疚追上来,允许他们同行,这样以来,他便可趁虚而入。没有想到那父子两人居然心意相通,都没有留下他的打算。
事实证明,他对这父子两人根本不了解。这两个如此自我、只在意对方的人又岂会对别人存在愧疚之心?
鱼梓绛暗咒自己失策,顺手将手中的令牌扔了出去,不耐烦地道:“才两天而已,我需要更多的时间。”神qíng间带着理所当然的自傲。
“老夫没有更多的时间给你!”
鱼梓绛猛地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丝凶狠和肃杀:“你可知道本公子接的任务从来没有失败过。”
“是吗?”声音漫不经心地道,“只可惜,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鱼梓绛和书童的脸色同时一变。鱼梓绛的表qíng立即变得警醒和戒备,书童的脸上则露出一丝恐慌。
“公子。”
“你想杀我。”鱼梓绛陈述道。
“如若不是老夫行动不便会用得着你们这些废物?不能为老夫效力的人留你何用?”声音突然变得狂bào而急躁,“老夫不信,老夫不信他就真的没有弱点!”
鱼梓绛猛地攥住书童就要逃离原地,却突然不知从何处she来一道银光,紧紧地纠缠住鱼梓绛和书童的脖子,两人就如同被渔网拦住的鱼,使劲挣扎扭动,却仍然逃不过被渔人抓住的命运。很快,鱼梓绛和书童的身体化成一片片的薄雾,烟消云散。
下一个该找谁呢?空中隐隐传来一声连绵不绝的叹息,似泣似笑。
天空又恢复了澄清。
初七躺在chuáng上,蓦地睁开眼来。
不安,非常不安,不同于以往的不安。以前的不安来源于对自己的不自信,这一次的不安,却是因为害怕会与风云无垠分开。
父皇,明明你就在我身边,为何我却总觉得随时会失去你?
一个声音突然在他心底响起:那是因为你太弱了!你口口声声说着要保护你的父皇,但是哪一次不是他在保护着你?
你是他的弱点;你是他的弱点;你是他的弱点;你是他的弱点……
一个温暖的气息突然将他紧紧裹住:“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