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报复,最终自己得了报应。
现在我要死了,你也不曾知道,那个你从小到大一直在身边辅佐你的幽崎博士,就是你的父亲。
从来没有听你叫过一声父亲的可怜男人。
珂落在huáng昏时刻赶到了雅图城。来不及卸下驭冰剑,珂落风尘仆仆的冲进了病房。
chuáng上的男人已经冷的发硬,幽崎闭着眼,孤独而无奈。
我走出病房,拉上门。被瞬间封闭的房间里一片死寂,过了许久才有隐忍的抽泣声。
长长的走廊漏进斑驳的斜阳,我坐在靠在墙角的长排椅子上,疲惫的合上眼睛。
我已经见过太多的死亡。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开始习惯,我还记得当年西柠死在我身边时,我那种悲伤和绝望。
可是现在,我已经开始麻木,而且还会继续麻木下去。
安萨,没有你,我是不是也会像幽崎那样,茫然,无所事事的过完下半生。
在年迈偶尔惊醒的午后,拉着谁的手,含着眼泪呼喊着你的名字。
即便,我那时已经嫁给了珂落。
即便,那时你的尸体已经完全化成了尘埃。
天已经完全黑透了。
走廊里白炽的灯光,单调而清冷。
珂落面色苍白的走出来病房,紧接着门外守护的医生和其他军部人员走了进去。
乌黑的盒子泛着一层哑光,珂落递给我,一脸茫然。
“医生说这是幽崎博士留给我的东西,只是听说是秋林博士留给他的,幽崎博士还没来得及告诉我这是什么。”
我打开黑盒子,墨色的锦缎上躺着一支小小的银签。
细小繁杂的咒文仿佛最jīng细的花纹,紧密的缠住签体。
我盯着那些古老的图腾,灵犀一照。
“我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但是我只是qiáng烈的感觉这很可能一种咒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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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图城遍地铺满了斑斓的金huáng叶片。
秋风萧瑟的季节,收获的背后孕育着枯萎。
似乎各族也疲于战事了。
暗夜死士的搜寻依然让珂落头疼。
我呆在雅图城,依然整天无所事事。
一切与平常无恙,唯一的差别就是一直遥遥无期的婚期,终于有了确定的时间。
奈蜜整天忙着筹备,反倒是我一天闲的要命。
我只想低调的叫几个人,举行一下仪式就好。想想觉得很好笑,严格的来说,我也算嫁过一次了呢。
很久很久以前,嫁了一次,连他的脸都没看清。
这次换成了白色的裙纱,是奈蜜坚持要用的款式和颜色。
我总是不习惯,觉得像是奔丧,还是红色比较正常。
惊醒的夜晚,裹了厚厚的毯子站在窗边,冷月如银,空气到处都是秋风卷动着残夏的痕迹。
深蓝的苍穹仿佛一块厚重的绒布朝寂寒的大地裹来。
我突然发现我之前总是忽略了很多,错失了很多。
一切都是莫名其妙的来,然后莫名其妙的离开。
我想起我在渊年异空里看到的记忆,我那时候告诉安萨,那一定是我未来的记忆。
不过那时我错了,安萨已经死了,我们没有未来。
可是,我看到的场景究竟是什么,不是以前,也不是以后。
我突然很想再去渊年异空看看。
在珂落回来娶我之前。
我把雪弓从新从箱底翻出来,带在手腕上,久违的温润沁寒。
走廊里传来沉稳的脚步声,我立刻挺直手上的动作,仔细的辨认。
这并不是奈蜜的脚步。
如果是珂落回来,也不会这般悄无声息。
我正这么想着,楼下已经有士兵问候的声音和嘈杂的停车声。
连忙跑到窗前仔细的辨认,军车里探出的修长身影,确实是珂落提前回来了。
可是,不知道这门外的人是谁。
“谁再外面。”我背靠在窗户上,脸朝着禁闭的房门。
门外的人没有说话,门把手动了动,没有打开。
还好之前翻找雪弓时,顺便打算将幽崎博士留给珂落的小盒子重新放个隐蔽的地方,特意将门反锁。
一道黑色的利刃在门fèng穿透,利落的切割。
腕上的白镯子涨成炫目的冰雪长弓,指间祭出细长的透明冰凌,箭在弦上,嗡鸣作响,仿佛意yù脱缰的shòu。
门被粗bào的推开,却是守卫郁郁寡欢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