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里的世界翻转着,然后被守卫的速度刷成一道道混杂的颜色线条。
我们很快就到了渊年异空。
“是这里么。”守卫将我放下。
“恩。”我走到峡谷的边缘,黑色的浓雾犹如一条模糊的丝带,蜿蜒在大地的裂口里。
秋风在谷底呼啸着穿袭,仿佛遥远哼唱的凄厉歌谣。
“你要怎么进去?”
“你要走?”我转过身体,背对着悬崖。
“我送你到这,就不跟你一起去了。”守卫的神qíng寂肃。“至于嫉天,我会转告。”
“你还有命回去转告么。”
我这么一问,守卫的伪装果然露出破绽。
这么多年,断断续续的相处,别离。
我真想不出,还有谁比我再能了解守卫。他有多么能压抑自己的内心,我可是亲身经历。
虽然不知道他要gān什么,我只知道灾难已经降临,他站在暗夜死士的对立面,已经命悬一线。
他突然跟着我说了那些话,怕是抱着必死之心。
我往后退了一步,半个脚掌开始悬空。
“你这是gān什么。”守卫大惊失色。
“你不说,跟我一起么。”我要留住守卫,也许还有转机。
身体一空,守卫的惊恐的面容立刻遥远起来。
丝缕凉雾从背后向上浸染,仿佛最柔软的触手将我包裹严密。风声渐远,意识的最后,是守卫飞扑过来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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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界之火已经失控,灾难来袭。
首先遭殃的,是离异界最近的死灵族。
先前已经被吞噬掉部分地界,现在更是全盘失陷了。
罂离在流白的先知前失望的合起眼。
一切都来不及了,罂岸辛辛苦苦带起来的种族,似乎就要这么被蚕食了。
甚至连罂岸的仇都来不及报。
背后一凛,罂离猛的睁开眼。
她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猛的转过身躯,盯着熏红的猫瞳,惊得一身冷汗。
“是你…”先知中早就瞥见的身影,生硬的压制惊恐后,罂离无奈而绝望。
银鬼居然就是他,新仇旧恨,看来死灵族确实大限已到。
“你现在是大祭司。”银鬼的神智猛的清晰。
“是。”罂离瞥见银鬼唇瓣隐露的尖牙,没想到,当初好歹还有个人形,现在居然是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摸样。
“知道罂岸是谁杀的么。”
“你。”罂离咬紧了唇,碧色的瞳孔泛起了水雾。
“想不想报仇。”
“就算变成鬼我也记得这个仇。”死灵族被摧毁致死,罂离早视自己的命如糙芥,不能杀场上壮烈的战死,也要死的有骨气。
“好,你来杀我。”
罂离愣住了,不知道这位死灵族前魔殿耍什么花样。
明明自己就在先知里看到了,无论什么样的攻击,对他能高速愈合的身体根本就毫无用处,更何况自己只是一个修低级防护巫力的祭司。
“我会带你去一个地方,当莲祭渊阵祭出的时候,你诵念召唤锁灵石的咒文。”
虽然锁灵石已经消失了几万年,但是召唤的咒文依然最为大祭司的必修文带带相传,终于在此时能背罂离重新应用,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哀伤。
“你有什么企图。”罂离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只能大胆质问。
“我只有要求,”银鬼的脸沉如鬼魅,声音却轻如鸿羽。
“召唤锁灵石的时候,能不能别伤害它的承载体。”
第81章 莉莲的记忆
莉莲睁大了瞳孔,却留不出一滴眼泪。
扶着腰,腹中的胎儿开始猛烈的胎动。
幽崎的手开始颤抖,他怔在门口,盯着莉莲,脸上的冷漠一点点碎成巨大的懊恼。
莉莲看不清他身后秋林的表qíng。
脑子里一遍遍的过着安萨的摸样,还有自己口口声声的以爱之名所谓正义的劝解。
现在才明白,原来是自己亲手把安萨送上死路。
那时候安萨无奈而沉默的样子,在此刻卷起千万尖锐的刀刃在心里狠狠的滑过。
他明明就已经不再相信这个肮脏的地方,是我的愚蠢成了异遁最后的遮羞布,我的父亲利用我把他骗进了坟墓。
而我,还为这场丑陋谋杀中的侩子手怀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