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子枯微微蹙眉,淡淡开口:“萧守,你醉了。我是洛子枯。”
萧守仿若未闻,将身子挨得更近了些,撒娇一般的口吻:“楚林,我头疼。”
洛子枯伸出手,在他的太阳xué上轻轻按揉:“好些了么?”
萧守闭上眼,笑得有些勉qiáng:“嗯,只是有点疼,不碍事的。”
洛子枯继续按揉着,似笑非笑地看着萧守jīng致的脸,并不说话。
萧守好像真的喝多了,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己的事,从街道口老李家的馄饨特别好吃,一直说到今早上自己一脚踩到水盆里。都是很无关紧要的小事,萧守却说得兴致盎然,反反复复,零零碎碎。洛子枯却也听得很认真,总是带着兴味的笑容。
过了一会儿,萧守突然神神秘秘地凑在洛子枯耳边,低声道:“楚林,我这些日子看了很多东西,验证了那个猜测,这个诞皇大陆果然……呵呵。”
洛子枯伸出手,挨上他的脖子,轻柔地帮萧守整理了一下衣襟:“萧守,清醒点。我不是楚林。”
萧守垂了羽睫,笑笑:“你不是楚林是谁?不要以为换个马甲我就不认识你了。”
洛子枯又随手替他顺了顺发:“我带你去厢房里小憩可好?”
萧守吮着酒壶嘴,咽了口酒,含糊道:“这儿很好,我不换地方。”
洛子枯夺了他的酒,双臂一捞就把他抱了起来:“你醉了,一个人待着容易出事。”
萧守不满地嘟囔:“我没醉,我还能走呢,你放我下来。”
洛子枯抱得更紧:“别闹,连人都认不出了还说没醉。”
萧守扭了扭,没挣脱:“放我下来,我一个大男人,被你这样抱着,成何体统!”
洛子枯笑笑,把萧守往怀里压了压:“萧守,别总是死撑着。只知道刚的人,难免会被折断。”
萧守瞪着他,挣扎得更加剧烈:“只有柔的人,到头来终是懦夫。”
洛子枯低下头,在他的耳边轻轻说,亲昵的气息带着安抚的味道:“行,行,你刚柔并济成了吧。放心,我们从这边绕过去,不会有人看到的。”
萧守气鼓鼓地看着洛子枯:“楚林,放我下来。”
洛子枯不为所动:“我不是楚林,所以我不会放开。”
说罢洛子枯有些报复xing地在萧守腰侧捏了一把,萧守凄惨地嗷嗷两声,老实了。
洛子枯抱了萧守绕过花丛,来到芙蓉阁的内室,不知是不是早有吩咐,这一路竟然真的没遇到别人。洛子枯来到chuáng边,将萧守轻轻放下。
轻蹙着眉头的少年不知何时已经闭上了眼,垂下的眼睫有如收拢的鸦翎,安然而宁静。甘甜的酒香萦绕在他的周围,引诱着观赏的人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好品尝一下那润肤玉肌汗上的点点光珠是否也像闻起来那样香醇。
洛子枯看着秀色可餐的萧守,既没有响应广大人民号召地shòuxing大发扑上去,也没有狗血地乘机来段真心告白。他只是伸出手将萧守翻了个身,换做比较安全的侧卧,又替他拉了被子,便不再逗留,迈步出了房间。
修长的大手轻轻掩上了守护萧守的门,门外的人隔着门想着屋内人那醉呼呼的样子,笑得很意味深长。萧守,你故意装醉是想试探什么呢,不知你对我的表现是否满意。
屋内的人听见了关门声,本来闭上的眼睛瞬间睁开,眼神不再是彻底的迷离。的确,他是装醉。萧守不会放任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醉倒,他还不够qiáng,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这种任xing的权力他还不打算拿来挥霍。
当萧守看到不请自来的洛子枯时,却是在瞬间就做出了装醉决定。他只是想通过醉酒来试探洛子枯,醉酒是一个饵,诱惑洛子枯放松警惕进而展示出真实一面的饵。
萧守觉得自己至少可以确认两件事,第一,洛子枯真的不是楚林,最起码洛子枯没有身为楚林时的记忆。楚林是个中医,自己说头疼的时候,洛子枯的选择是揉按太阳xué,如果是楚林,他的第一反应绝对是诊脉,况且洛子枯的按法相当业余,完全没有专业人士的痕迹。
第二,洛子枯是可以作为托付背后的伙伴的。当自己暗示说有个关于诞皇大陆的猜测时,洛子枯并没有将错就错冒充楚林询问下去,不随意刺探,不肆意利用,这样的品质很难得,萧守估摸着自己就多半做不到。况且洛子枯还对自己多加照顾,虽然方式霸道了些,但至少是真的在为自己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