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尾乞怜!”项欣素冷哼,一脸的不屑,康平也不恼,笑着侧脸去瞧那神兵利器,苏沫抬了抬手指,示意众人起身,又逛了个来回,这才尽兴离去。
恭槐安跟在他后头,见他目中满是笑意,小声问:“陛下,今晚是否要召她侍寝?”
苏沫不语,依旧不紧不慢地往前走,良久后才淡淡点了点头,瞧神色也不知喜不喜欢。
夜色如水,一圆明月高悬中天。
项欣素进屋来时,苏沫正拈了酒杯站在轩窗下,望着一天的皎洁月色发怔,甚至没有听到脚步声。他一向警觉,这么无知无觉的模样,倒让项欣素愣了愣。
她在原地站定,垂首等着那人宣召,直至两脚站得有些发麻,都没等到回音,心念一起,鬼使神差地走上前去,方要触到那人的袍角,苏沫蓦一转身,见了她一阵失望:“是你啊。”
“你在等人?”她脱口问来,苏沫淡淡扫她一眼,往榻上一倚,继而招了招手:“过来。”
他阖眼躺着,宽袍垂地,脸上没有任何喜怒哀乐。她犹疑片刻,轻步上前,在距离长榻一步远处站定。
良久的静默后,苏沫才侧脸直直朝她望过来,眸中有斑驳的光影,项欣素面上一红,呐呐问:“你找我来所为何事?”
“你说呢?”
“我不知道。”
苏沫轻笑,叩了叩榻沿,示意她过去,项欣素垂首又往前走了一步,正要止步,冷不防被人一拉,面朝下跌进了那人怀里,她下意识要挣扎着起身,却听那人哑声道:“别动。”
此话一说,她果然就没再动,有轻笑声从头顶传来,伴着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苏沫抱着她躺在榻上,幽幽问:“听说明华宫内藏有一块传世白玉,一人长两人宽,是也不是?”
项欣素脸上又一红,极不自在地点了点头,苏沫双眸一眯,又问:“项启将它放在何处?”
“寝宫内。”
“寝宫?他会如此làng费,只当铜镜来照?”
他方问完,项欣素脸上已红了个透,苏沫将她局促的神色瞧在眼里,了然一笑,叹道:“好一个藏宝数珍的明华宫,朕日盼夜盼,等的就是将他收入怀中,如今看来,离那一日已不久远。”
“陛下以万金千珠织就的金缕衣,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又何必临渊羡鱼?”她语带讽刺,苏沫却笑了开来:“你不懂,他……是特别的。你不是朕,如何能明白?”
他语无伦次,项欣素不明就里地抬头望过去,但见那秋水双眸中有柔波涌动,一时间竟忘了侧目。
[丹丰都城临阳]
丁顺领了个人进来,竟是远在邻溪的曲烈。江诀见到他全不见惊讶,直截了当地问:“邻溪形势如何?”
“业楚四万残军已退,我军还剩七万有余。”
江诀满意地点了点头:“果然不负朕之所托。”语毕,敛一敛容,又问,“辰裴如何?”
曲烈躬身一拜,道:“尽心尽力,并无异样。”
“如此,朕也放心将兵马jiāo给他,从今日起,你不必再回邻溪,留在临阳助阵。”
曲烈略一愣,眼下临阳安全之极,倒是辰裴那边少不了他出谋划策。他抬眸望向江诀,面上有不解之色,江诀沉吟片刻,道:“方才收到探子来报,西平在河阳动了些手脚,只怕很快就会有一场恶战。”
他语气郑重,曲烈了然地点了点头:“既然如此,臣随时听候陛下调遣。”
恰逢李然从内殿出来,听了个话尾,皱眉问:“这节骨眼上如果你不在,辰裴挡不挡得住?”
曲烈无声一笑:“殿下放心,他有七万兵马在手,纵使东岳大军压境,少说也能拖上十数日。”
李然见他神色淡然,全无忧色,暗忖他既然这么有信心,应该不会有差,笑着点了点头,没再追问。
江诀抬了抬手指,示意曲烈坐下再说,曲烈倒不客气依言落座,淡淡道:“河阳受流匪滋扰已不是一两日之事,但一向不成规模。此次居然闹到需要上报的境地,想必不是普通的祸患这么简单。尹谦会想到这么个混水摸鱼的伎俩,想必身边定有高人指点。”
江诀盯着案上的龙头镇纸望了良久,沉声道:“你速派人去句瞀打探,朕倒想知道,是何人如此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