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废话还真不是普通的多。”
“行了,本王大发慈悲告诉你得了。今日一早王林两家联名上了本折子,皇兄看了气得不行,你猜里头都写了些什么?”
“不知道。”
“猜猜看。”
“懒得猜。”
猴崽子抖着手指指着李然,是真的气不可遏。
江逸在一旁露齿灿笑,一脸天真无辜:“皇叔,您的手在抖,需要逸儿帮您宣太医吗?”
猴崽子暗自咬了咬牙,垂首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对李然怒目瞪视。
李然根本不管他,而是朝江逸竖了竖大拇指以示夸赞。
江逸甜甜一笑,继续挥舞他的小木剑,练得有模有样。
猴崽子喝了口茶水定了定神,打算大人不记小人过,托底道:“王姓乃氏族之首,昨日已上奏,恳请皇兄张榜选秀。”他撇了撇嘴,有些不屑,“当然,也顺道参了你一本。”
李然神色不变,不咸不淡地问:“参什么?”
猴崽子嘿嘿笑:“还能有什么?无非是恃宠而骄、作威后宫、兴风作làng那些老掉牙的东西。”
恃宠而骄?作威后宫?兴风作làng?
李然冷哼,他倒想听听,他这是兴了什么风起了什么làng又作了什么威?
第七十一章
夜色如水,苏沫和衣半躺在榻上慢慢饮酒。
西凤酒香扑鼻,在鼻端萦绕,他有些熏熏然,伸指在窗棂上叩了两下。
叩两下是翻牌子的意思,
恭槐安捧着搁满绿头牌的墨玉托盘进来,屈膝跪下。
苏沫随意翻了张,在火烛下一照,是铃嫔。
“铃嫔?”苏沫不解,微皱着眉,似在从回忆中找寻这个人。
恭槐安低声道:“陛下,是先头里从永安殿出来那一位。”
苏沫垂在榻沿的手蓦地一动:“是她?”
恭槐安点了点头,觑了眼苏沫的神色,赔着小心继续说:“铃嫔娘娘前月里临盆诞下了一位小皇子,只比皇长子晚出生月余,如今已出了月子。贵妃的意思是,到底为皇家添了香火,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陛下纵使懒惰见她,可二殿下总是要见的。”
苏沫冷哼:“你何时成了贵妃的人?如此尽心替她办事?”
恭槐安立马跪下,小心措辞:“奴才不敢。奴才只是觉得,陛下又添了位皇子,是可喜之事。”
苏沫没有应声,转了转白玉杯中的西凤,勾唇一笑:“传姌妃来。”
这姌妃便是从前的姌美人,生了长皇子后便被晋了从一品的妃位,就她那样的家世出身,能爬到这个位置,也着实不易。
燕姌很快便被带来了,见了苏沫顺势一软倒在了他怀里,越发显得风姿楚楚。
“小姌?”
苏沫轻声唤她,语气温柔。
燕姌越发软下来,哽咽道:“陛下已长久不召见臣妾了。”
“你知错么?”
“姌儿……姌儿……”
说不到两句,她已低声啜泣起来。
苏沫听到那个“姌”字,果然大有触动,轻声道:“罢了罢了,朕也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不过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燕姌依旧啜泣,苏沫终是没辙,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叹道,“哎……别哭……”
他平日里对后宫嫔妃虽也温柔,却还不至于像现在这般低声下气地哄人。
燕姌却暗自恨得咬牙切齿也只得和血吞,伸手在他胸口轻挠,低声道:“陛下不怪罪姌儿了?”
“不了。你既已知错,朕就不罚你了。”
“陛下……”
“怎的还哭?朕都说不怪你了。”
“姌儿只是心有感怀,愧对陛下的恩qíng,也差点着了有心人的道,失了您的信任。所幸孩子还能保住。否则,姌儿再无脸面对陛下。”
她本就生得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如今又刚诞下孩儿,举手投足间平添一抹为人母的婉约,比之从前更具姿容,如今声qíng并茂地说了一番告饶的话,又一口一个姌儿,苏沫如何还能气她。
苏沫伸手轻抚她的长发,低声道:“你的顾虑朕明白,孩子能保住就好。那个孩子……咱们的孩子是最有福气的,如何会轻易出事?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