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教徒们将我从láng嘴里救下来,可不是出于善心。”金·费洛雷斯无所谓地笑笑:“我还真没想到,雷哲那家伙为了陷害我,居然留在了战场后方,结果正巧和偷袭的异教徒们撞上。亏得他运气好,只是腹部中了一匕首。他这种卑鄙小人,就该被异教徒一刀刀砍成碎ròu才对!”
“为了报复一个人,你让一千三百二十四位可敬的战士陪了葬。”莫里斯的声音冷得刺骨。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金的声音再度歇斯底里起来:“金·费洛雷斯已经死去,恨意让我从地狱里又爬了回来,将惨遭背叛的屈rǔ系数奉还是我站在这里的唯一理由,教廷怎么样,帝国怎么样,我根本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有雷哲·费洛雷斯,不看到他凄惨死去我永不瞑目!”
“惨遭背叛?”莫里斯皱眉。
“是啊,背叛。”
莫里斯第一次知道,简单劳一个词竟然能承载如此浓烈的qíng感。
金笑着,却有如恸哭:“多蠢啊,在他动手之前,我一直以来奋斗的目标居然是要不断变qiáng,好保护他。他蠢,他无能,他嚣张跋扈,我都不在乎,谁叫他是我哥。我以为他永远会是那个拉着我一起偷吃糖果的好哥哥,谁知道,在他眼里,我早就成为一个碍眼到必须杀死的威胁了。多蠢啊,多蠢啊……”
金笑着喃喃不休,莫里斯别开视线,拒绝思考自己是否也曾陷入和金一样的悲惨境地。想要保护雷哲?不,那不过是对自己队员的基本态度而已。
“既然你的目的是报复雷哲·费洛雷斯,为什么你要将子爵骗走?”莫里斯问。
金深吸一口气,将自己那过于外露的感qíng稍稍收敛:“我猜,子爵现在应该已经陷入彻底的昏迷了吧?”
“是又怎么样?”莫里斯反问。
“前奏已铺陈完毕,最终篇章即将响起,敬请期待吧,我为哥哥jīng心准备的复仇盛宴。”说完这句话,金闭上嘴,不再发出哪怕一个音节。
莫里斯看着金脸上那满怀期待的恶意笑容,终于愤怒地意识到,他依旧担心着雷哲,一如从前。
第五十七章
每个人都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但同样的,没有人该为别人的错误承担代价。明显,现在的这个雷哲和那个陷害幼弟的卑鄙之徒不是同一个人,不然那晚他就该给金再补一刀,而非冒着得罪自己的风险竭力留他一命。
脑中自然而然地浮现出那只肚皮软软的胖仓鼠,如果雷哲知道他辛苦救下的人对自己怀有怎样的执念的话,大概会郁闷得蜷成一团嘤嘤哭泣吧。
莫里斯在恼恨之余,都忍不住要可怜他了:那家伙还能更倒霉点么,冒充谁不好,非得选雷哲·费洛雷斯这么个猫嫌狗憎的废物少爷。居然还敢背着自己救人,嫌被坑得不够惨吗?简直蠢哭!
金望着莫里斯缓缓变化的神色,有些惊讶,没想到传说中冷酷无qíng的莫里斯也会流露出这样柔软的神qíng。
莫里斯很快注意到了金眼神中的探究,他深吸一口气,压下那些无谓的qíng绪。他需要以一个绝对中立的身份来处理这件事,这是他身为裁决长的义务和责任。
“我无意阻止你享受复仇盛宴,我在乎的是你的盛宴对教廷和帝国会产生怎样的影响。”莫里斯凌厉的目光锁定了金,明确地警告着他若保持缄默必将招致某种并不美妙的后果。
好在金并不介意回答这个问题:“我接下来的计划,对教廷和帝国并无妨害,准确来说,还有不少好处。”
金的样子看起来并未说谎,莫里斯本该舒一口气,可事实上,他却更加警惕。如果对雷哲的复仇能惠及教廷于帝国,那就只能说明,在不久的将来,雷哲很可能不仅要面对金的报复,还将面对教廷与帝国的迫害。
那金的报复计划到底是什么?看他之前表现出的态度,好像并不觉得自己身陷囹圄会对计划产生多大影响,似乎只要有玛丽昏迷这个前提在,这一切就能顺利进行下去。但玛丽之所以会昏迷不醒都是因为雷哲的技能,为什么金会知道?还是那蠢胖子还有事瞒着自己?!
莫里斯压下心底那不合时宜的气恼与担忧,摆出一张幸灾乐祸的笑脸:“如果我没理解错误的话,你的盛宴已经呈上前菜了。雷哲·费洛雷斯一定想不到,他正面对的那些……会是拜你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