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然见了江诀,不再多做磨蹭,开门见山地问道:“你以为我把帅印还给你,就是要走了?”
江诀一听,眼底微微有些愕然,不过对方都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再尴尬亦没用。
更何况他向来脸皮极厚,怎么可能会被对方的三言两语就说得脸红尴尬?
李然啜了口茶,说道:“我把帅印还给你,是想到了一个办法,能让你收回一半的兵权。”
他一说完,江诀就一脸好奇地朝他望了过去,甚至连殷尘都被引得侧了目。
江诀一脸不解地问道:“是何法子?”
李然笑着忘了他二人一眼,说道“其实很简单,你让人比着这个帅印,再刻一个一模一样的,接着颁布一条法律,就说从今往后,如果要调动十万以上的军队,不仅需要元帅的那枚印章,还需要你留着的那枚。这么一来,就算是丢了一半的兵权给别人,但至少还有一半在你手里。”
殷尘一听,眼中一亮,江诀眼中则满是笑意。
他二人昨日在刑部大牢中,已经见识过李然的能耐。
未曾想今日一大早,李然又让他二人惊喜了一把。
殷尘手拿折扇,一脸是笑地说道:“此法甚好!在下以为可行!且正好以殿下担任十五万先锋军统帅为契机。”
江诀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如此看来,许多事你都有自己的见解,朕亦不愁你在军中会出何种问题了。”
李然撇了撇嘴,说了句风马不相及的话:“以后你和我之间的事,别再把江逸牵扯进来。”
这么一说,江诀脸上一愣,一时间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一脸的有口难言。
殷尘手摇折扇,状似没有听见。
这是皇帝陛下的家事,他殷尘犯不着去管,也管不着。
翌日,江诀便将这个帅印二分的法子在朝堂上说了,继而又宣布了封李然为先锋营统帅的决定。
如此这般,自然在朝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然而如今辰公因王美人滑胎一案犹自顾不暇,王觉年也已动身前往临关,朝中即便还有人反对,但迫于当今天子的气势,再没人有胆量开这个口。
这么一来,先锋营统帅 事很快便办妥了。
江诀下朝后,立马吩咐王贵将其中一块帅印给李然送了过去。
李然收到这块印章类物件的时候,只拿在手里掂了几下,说了句“挺沉的”,便再没说什么。
王贵盯着他看了一会,莞尔一笑。
李然得到帅印,一番思量之后,便决定先去一趟先锋营,全当是去报个到。
他把这个想法跟江诀说了,江诀亦没理由拒绝。
更何况,他如今已是先锋营统帅,执帅印在手,前去先锋营一探,是再合理不过的事。
午膳过后,李然便骑了匹高头大马,奔郊外军营去了。
后面跟着的,还有内侍总管王贵,他之所以要一块跟去,是为了宣读这位新任统帅走马上任的圣谕。
与他们同行的,还有江云和小六子。
到了先锋营,王贵将新任先锋营统帅的委任诏书当着众人的面念完之后便离开了。
那几位先锋营将领皆属王觉年一派,如今见了这位毫无武将风范的新任统帅,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武将便是如此,但凡心中有所不快,大多会直接在脸面表现出来。
李然的视线在众人身上扫了个来回,继而在眼角的余光里扫到了一位长相颇清秀的小将。
所有人都一脸不甚欢迎地望着他,唯独那位仁兄满脸是笑,神色间极其友好。
李然看在眼里,心中有些纳闷,暗忖莫非这位就是江诀口中那位姓沈名泽的参军?
众人脸上神色各异,李然则暗笑不已。
他当然知道这些人不会服自己,甚至很可能会给他一个下马威。
现在看来,他还没跟对面那几个人说上话,那几位仁兄的下马威就已经来了。
他将众人的那些小伎俩看在眼里,也没有任何开口的意思。
反正官大一级压死人,他有帅印在手,谅他们也不敢胡来!
“殿下既已接掌先锋营统帅之印,属下以为,殿下须稍显身手,以示威望。”
说话的是一个满面虬须的中年将领,长得人高马大,腰悬一把三尺长的铁剑,一身盔甲在身更显气势bī人。
李然盯着他看了片刻,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