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诀吃了他一锅贴,脸上依旧是没皮没脸的笑。
李然会生气,其实也在他预料之内。
事实上,对方越生气,便代表他越在意。
他越在意,江诀自然越开心。
“你要是再敢吓我……”
李然脸上的怒意不减,他是真的生气了。
江诀抬头望过去,见对方神色间全是后怕之色,脸上一愕,继而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把抱住李然的腰,轻声说道:“别怕,朕没事,只是跟你开个玩笑。”
“记住,别再拿这种事开玩笑!”
李然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绪。
江诀抱着他,脸上全是笑,连眉梢都带着笑意。
或许,李然到现在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对他的在意和关心。
然而,他总有一日会明白的。
对于这一点,江诀深信不疑。
正在此时,帐外有人来报,说廖副将在帐外求见。
李然一听,脸上一愣,继而示意江诀躺下,独自出了帅帐。
帐外,廖卫正背负荆条,跪在主帐门口。
目的再明显不过——负荆请罪!
李然走过去,淡淡说道:“起来。”
廖卫一脸执拗地抬头望着他,满脸满眼都是愧疚和自责的神色。
“廖卫有愧统帅信任,请统帅降罪!”
李然眉眼一拧,说道:“跟我进来,这儿说话不方便。”
他说完,径自转身进了帐子。
进去的时候,连头都未回。
廖卫跪在帐外,想动又不敢动,想进去,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不消片刻,李然平淡得几乎没有一丝qíng绪的声音从帐内传了出来:“还不进来。”
廖卫一听,这才施施然起身走了进去。
他进了帐,又是噗通一跪。
李然按了按眉眼,问道:“你究竟想gān什么?”
廖卫脸色一正,一脸慷慨赴义之色。
“属下……”
廖卫正想请罪,李然竟然抬手示意他停下,盯着他看了片刻,叹了口气,说道:“你只要告诉我,为什么要那么做?”
廖卫脸上一僵,默想片刻,说道:“上将军不但对属下有救命之恩,更有再造之qíng,属下受恩于他,实在……”
实在是qíng非得已!
李然点了点头,此人脑门上就好比刻着四个大字。
知恩图报!
这样的人,还有责怪他的必要吗?
“你犯了错,受过军法处置,还摆这么一出,究竟想gān什么?”
廖卫的一张大黑脸霍地一红,低头说道:“属下虽然还了上将军的恩qíng,却险统帅于危难之中,属下……”
“你起来吧,我不怪你。”
对方还未说完,李然就开口打断了他的,只是廖卫这个莽夫并不领qíng,他是这么说的:“若是统帅无心责罚,属下只会越发心有不安!”
李然按了按眉,他是真的对这个人没辙了。
继而就见江诀从帐内走了出来,沉声说道:“你若心中有愧,便发誓,从今往后,一心襄助他,再不可有二心……”
李然一听,江诀竟然会对廖卫如此仁慈,莫非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成?
心意相通
“陛下,属下愿用项上人头保证,上将军绝不会背叛我北烨!请陛下三思!”
廖卫脸上,满满都是动容。
江诀眉眼一拧,望了他一眼,淡淡说道:“此事朕心中有数,你退下吧。”
廖卫这个莽夫虽然行事冲动,但到底不敢在他面前放肆,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继而又一脸歉然地望了眼李然,躬身退了出去。
李然坐在帅椅上,撑着头望着江诀,淡淡说道:“这可真不像你的作风。”
的确,江诀此次表现出的态度尤其宽容,如此还真不像他往日的冷硬派作风。
江诀笑着走过去,牵起他的手,眼中全是笑意:“经此一事,此人就会对你誓死效忠,他日定然能成为你的左膀右臂,真心襄助于你,如此一来,朕也能稍稍安心了。”
“若是可以,朕并不愿意让你涉险;但如今正值多事之秋,朕也是bī不得已;况且,纵使将你困在宫中,你也不会开心。”
江诀说完,沉声叹了口气,只这一声叹息,李然便什么都了然于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