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车吱呀呀驶出众人的视线,听声音总觉得车内不会只有人。但没有人置疑,下面的总得听上面的。“上面的”长官很快回小哨楼,屏退所有人,在忽闪的烛光下,片片数着手中金叶子,掂量掂量分量,登时眉开眼笑。
苏宇驾着大车,口气奔出五十多里路才放慢速度。
已蒙蒙亮,他勒马停车,用长长的铁索将全身上下洒身白酒的昏迷赵钧捆绑个结结实实。然后再掀起车板,将同样被药迷昏的月兹国王子拎出来。检查下身上的绳索没有松,把他推到最里面的角落,与赵钧近在咫尺。然后就掀帘退出,挥马鞭,继续向东前行。
车内两人又被颠簸差不多,才在次日晚上先后醒转。
第个醒来的是赵钧。总算在剧烈的头痛中回过神来,黑暗中瞪大眼睛,依稀可辩角落里歪着头斜斜靠坐着捆绑起来的月兹国子。
个子虽看不清面目,但衣饰华贵,望即知身份地位必然不凡,应该是月兹国的贵人。
赵钧动,全身的铁链叮当直响。加上外面的车轱辘响,他很快明白过来自己和眼前的月兹国贵人样成为别人的囚犯。
赵钧时想不透到底是怎么回事,颇是挣扎番,身上的铁链根本挣不开。却是叮叮当当响成片。
马车突然止步。紧接着轿帘掀,赵钧呆,在月光下看着对方的脸,惊道:“原来是!”
认出“绑架”自己的是苏宇,惊诧之色闪而逝。心思转得极快,立刻回头,在月光下看着另囚犯的脸,脸上的惊诧可比方才更甚。
看清楚对方面目,赵钧眼就认得出和自己同坐辆大车的,居然就是月兹国唯的王子格尔达。
上次见位众星捧月的王子殿下,也是唯的次见面,还是在三年前。王子与使臣率着大批卫兵随从来帝都拜见先皇,却是怎么也不肯行三跪九拜之大礼,只是弯弯膝盖鞠几个躬,着实震惊全朝。只是月兹国本来就是只跪神不跪人的,先皇也没有和位大喇喇的王子殿下般见识。那时候赵钧尚未做到护国大将军的位置,只是杂于文武百官中远远地看着,已经对位飞扬跋扈的异国王子印象颇深。
赵钧看看苏宇再看看全身捆绑得如棕子般的月兹国王子,心下登时明白些,但还是不敢肯定。
苏宇只淡淡句:“现在月兹国应该因为他们的失踪王子翻。也许追兵会赶到,最好老实,老老实实跟回帝都。”
赵钧:“为什么要样做?”
苏宇不答,掀下车帘,甩长鞭,啪啪啪三声响,三匹骏马立刻拉车向前急奔。
赵钧奋力想挣出车外,身子却向前扑,重重倒下。
全身缠满铁链的赵钧倒在硬梆梆的席子上,抬起头大声地问句:“十万大军的粮糙到底是不是带手下烧的?”
帘外没有回答,只听到马蹄声,车轱辘声……
赵钧当下心急如焚,急于搞清楚个至关重要的事实,咬牙,向前滚,整个人滚出大车,滚到地下。
后面声响动,苏宇就听得分明。回头,恰恰见赵钧滚在车轮下……
苏宇大惊,顾不上停车,飞身而下,用力拉车轮下人,总算把人堪堪的拉开,避免被碾压的命运。同时自己也跟着摔下。
苏宇抱着赵钧,滚落长长的荒糙丛中。
三匹马仍然拉着大车向前急奔。雪花骢甚是聪明,竟是奔跑向前,长声嘶鸣,硬生生地拦住三匹拉车的马儿。
苏宇抬头,看着那个拉着格尔木的大车总算停下来,当下长出口气。
还没定下神来,整个人又仰倒下。赵钧四肢动弹不得,挣起,向前扑,把人扑在自己身下。
苏宇被那个熟悉的沉重的身子压着,雪白的脸上,竟泛起片红。
赵钧在月光下看着他的脸,在他的耳畔:“个小妖jīng,居然骗得来误会……明明么在意,却为什么不解释?”
苏宇脸上红cháo退去,哼声:“当初给别人解释的余地没有?”
想起那日在众人面前受到的羞rǔ,苏宇怒气陡生,用力推,把人从自己身上推开。
赵钧滚落旁,苏宇翻身而起,站在地上怒道:“居然问都不问声就那样来羞rǔ?居然还要来问当初为什么不解释?”
到里,怒气愈盛,咬牙,抬腿就向对方的断腿上重重踢下。
赵钧登时剧痛,但他向来是条硬汉子,剧痛下也是qiáng忍着声不吭。然而,看着对方脸上的怒色,心动,暗想“倘若大叫几声,也许可以让小宇消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