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钧早朝回来,辰时将末,按例有顿饭。自大婚后直是独自人吃的,时候想起藏在园内深处的美人,嘴角现出丝微笑,唤来奴才,亲自几个菜名,都是苏宇平日里爱吃的。奴才领命,赶紧飞奔到厨房,催促厨子们快快动手。
赵钧从案上拿起几卷文书来看,看没会儿,字里行间却处处是美人的影子。算着两人餐也差不多该准备好,也不处理公务,甚至不去换装,就身朝服往园内走,脸上直都是笑意盈盈。
不想走小半路程,正房夫人突然率着帮子奴婢从花丛中闪身而出,把个脸笑意的将军大人堵在路上。
赵钧原本是掩不住的笑,突然看见自己的夫人,不由得呆下,脸上笑意顿无。
格丽自然是大大不快,只有忍下心中的不快笑问他到底是何事般开心?赵钧当然不会老实jiāo待,稍犹豫就朝中有人准备送他匹千金难马的好马,他自然欢喜。
格丽将信将疑,只问句:“赵郎果真般爱马。”赵钧随意地头,格丽低头不语,暗暗记在心头。
夫妻两个相对而立,时间竟是无言。
恰在时,几个丫环挑着食盒姗姗而来,(时找不到主事的总管,就先行到园中。)至将军与夫人面前屈膝行礼,“厨房按赵大人的意思,特地做两人的量,刚刚准备好的。”
格丽登时欢喜:“赵郎是想和格丽同进餐吗?”
赵钧无法,只有头。
格丽眼中欢喜无限,脸微微地有些红。低着头,小声:“附近就有座小小的抱厦……”
赵钧无法推脱,想小宇那边有几个心腹小心伺候着,案上满满的内造心以及新鲜水果都会换。不会饿着。当下只有头应允,跟着格丽到小小抱厦中。
月兹国饮食习惯放大量的香辛料,口味浓重。格丽公主远嫁帝都,着实不习惯边的饮食,每日里吃的菜也都是自己的厨子特地做的。次第次和夫君坐块儿用饭,酒酿鸭、清蒸鱼、口蘑煨jī、糯米莲藕,莼菜汤……都是些清淡可口的家常小菜,摆满满桌子。原本口味浓重的格丽公主对些“没滋没味”的清淡菜是不正眼看的。
格丽只问句:“些都是赵郎平日里爱吃的吗?”
赵钧稍犹豫,头。格丽登时高兴起来,捧过碗碧粳米,吃得格外香。
赵钧看着吃饭吃得香甜的样子,突然叹口气。
格丽抬头,赵钧望着语气有些沉重的:“格丽,是对不住。”
格丽努力地吞咽着“没滋没味”的清蒸鱼,举象牙箸的手竟微微有些发颤。
赵钧突然很是有些不忍,格丽双颊上,被掴过的痕迹仍然没有消退,即使是厚厚的上等脂粉也不能完全遮掩。赵钧不觉伸手过去,抚摸着的脸,柔声道:“还疼吗?”
两人身后侍候的奴婢们全都屏息静气。房间里静得,掉根针都听得见。
格丽抬起头,碧绿的美目中竟有泪花在闪烁,笑着:“赵郎,是在心疼吗?”
赵钧粗糙的大手在脸上轻轻地抚摩着,叹道:“盈儿真的只是认的义妹,虽义妹,却跟亲生的妹子般。不认得也就罢,还令那些奴才们打人。赵钧的妹子居然被人打,怎么可能不让人发火?”
格丽放下牙箸和银碗。忍住泪,勉qiáng笑道:“是多心。竟然令奴才们打自己的小姑子,赵郎打也是应该的。”
赵钧笑道:“的确是多心,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爱个人,赵钧从来都只爱些漂亮的少年郎。”
格丽的脸登时变得苍白。
赵钧把心硬起来,把手慢慢地缩回,夹起块糯米莲藕放对面的银碗中,劝着:“们年纪小些的都喜欢吃些甜食,糯米莲藕味道清甜,做得很是地道……”
格丽拂袖,那个盛着块糯米莲藕的银碗登时被拂在地上。
格丽站起来,半晌,方咬牙道:“赵郎,不管以前是爱人还是爱人。现在做的夫君,总有,会把些陋习彻底改掉!”
格丽率月兹国侍们拂袖离去。
赵钧苦笑道:“真是个自负的人。”夹起块糯米莲藕,自己吃,慢慢地嚼着,笑着出句:“他的脾气好像还大些,不过他样的人,居然喜欢吃种人才爱吃的甜东西。”
桌子菜虽只去几筷子,但毕竟被人吃过,自然不能拿去和小宇吃。赵钧正琢磨着到底是另做份带过去看小宇还是等到正午两人再好好吃顿,就见门口探头探脑的花白头发。赵钧眼瞥见,挥手,立刻有奴才奔去把门口的刘总管叫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