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钧连“哪里……”举樽,大袖自然遮,轻轻嗅,已然分辨酒内没有任何其他“杂质”,也就放心饮下,举杯仰,大樽果酒立刻灌入腹中。
格丽拍手笑道:“赵郎果然好酒量!”又捧起大金瓶,给两人斟上。
赵钧纵然“千杯不醉”,此时与公主夫人独处室,却也不敢多喝。连喝几大樽,推脱身体不适,怎么也不肯多喝。举起大樽来,也只是浅尝辄止。
格丽像是没有注意到,仍然是把小玉杯斟满再斟满。看似不经意间,问句:“难道赵郎从来就没有爱过姑娘?”
赵钧摇头答没有,举起樽慢慢地饮着,不与对方视线碰撞。
格丽把眼皮垂下,又喝小杯,有些醉,脸色泛红,比往常更增娇艳。
赵钧看着笑问句:“以前有没有爱过什么漂亮人?”
格丽猛烈摇头,指着他醉酗酗句:“本公主只爱上个人!”
赵钧看明显是醉,以戏地口吻来句:“赶明儿给找个又漂亮又健壮的年轻人如何?比好得多,姑娘们看全得心动。”
格丽大怒道:“当是水xing杨花吗?告诉,以前格丽没有喜欢过什么漂亮人,以后也不会有。格丽公主只喜欢赵钧个!”
到里,捧起大金瓶就往小杯里倒,手臂直颤,酒水全倒在桌子上。
赵钧看的确是醉得有些厉害,夺过金瓶,柔声劝早休息。
格丽不答,用手抓着菜来吃,边吃边,很多很多,大多为小时候jī毛蒜皮的事qíng,五岁的时候跟太子哥哥打架、六岁时捉弄嬷嬷、七岁时在父王宠妃座下藏小锥子……桩桩件件,颠三倒四,居然有两三个时辰。
其间赵钧几次想动身离开,格丽满手是油硬抓着他的新袍子不放。赵钧喊下人,外面似乎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赵钧要去方便,格丽指着屋内屏风后面让他自己去……
房门直虚掩,赵钧不是没想过gān脆夺门而逃,但格丽醉后居然蹦得跟兔子样快,挡在门前张开双臂,叫嚣着:“除非踩着的尸体走过去……”
赵钧无法,只有坐回原位。开始替格丽斟酒,想把对方彻底灌醉,醉倒后自然就可以溜走。可个格丽似乎对酒不感兴趣,只是吃菜,也亏得,纵然细嚼慢咽,连吃两三个时辰,居然还能继续吃下去……
苏宇满以为赵钧最多两个时辰就能回来,不想都等快三个时辰……
苏宇不好亲自过去查看,就派个下人。很快下人回来报告,大人仍然在夫人房里饮酒。
苏宇越来越坐卧不宁,决定自己去查看。
很快至夫人那个华丽大卧房外,静悄悄个人影儿也无。甚至那个银月武士都不见踪影。
茜纱窗遮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到里面。倒是门是虚掩的,从宽大的门fèng里很容易看到里面的景象。
赵钧和格丽面对面坐着。
格丽用手抓着菜,边吃边,听不大清什么,看得出有明显的醉意。
至于赵钧,背对着门,看不到表qíng,但即使个背影,也能让人感觉到他的不耐烦与无奈。
其间赵钧站起来就像转身走,格丽把抓住他,那样子,看起来快哭。
赵钧只有坐回去,格丽也跟着坐回去。然后用手抓菜,边吃边。
苏宇心知赵钧是被公主以半无赖的手法缠住,没有出声,悄无声息地走开。
公主卧房外株大树上,幽灵般隐藏着银月武士,面具后面的眼睛直望着苏宇身形,看着他走过石子路,穿过花圃,至数百米外假山水塘边,就地坐,抱着膝盖坐在那里,言不发。
格丽又灌自己几小杯酒,看上去真的醉得厉害。
格丽满手油腻,支撑着桌子就要站起,不想身子歪,椅子着地重重地响声,格丽整个人扑在倒地椅子上,又滚在地上。
赵钧叹口气,转过桌子,弯腰把地上正挣扎爬着的公主抱起,嗅着身上刺鼻的酒气,想要抱到榻上。
走没几步,赵钧突然身晃,就要跌倒。
格丽敏捷从他怀中蹦起,落到地上,伸手抱住自己夫君。
赵钧在怀抱中慢慢软倒,倒在地上,神智尚且清明,瞪着,却是句话也不出来。
格丽亮出手中根金针,抛边。低声道:“是bī的!”
原来格丽刚才醉酒不假,但绝对没有醉到那种程度。饭前就已经饮下醒酒的药汤,所以酒量本不出众的格丽,其实只是微醉,神智直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