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护卫集体呆,在将军的虎威下还是不自禁地往后退。
满头鲜血的赵钧摸出把短刀塞在对方手中,红着眼睛对他:“是害死师弟,是害死小宇!杀,为他报仇!”
寒风中赵钧把扯开锦袍的前襟,露出里面发达结实的胸膛。
赵钧低头看着自己□的胸膛,在寒风中伸手横横地划,抬头,面对宋飞,出:“在里划刀,喷出的热血……好祭奠墓碑下的他……”
宋飞握紧短刀,与赵钧四目相对。
满头的鲜血下,那双虎目的也是血红的。
只是那双血红的眼睛,望着自己手中的短刀,似是闪过丝希翼。
宋飞把刀丢地上,骂出句:“疯子,莽夫!”
转身就走。没有拐杖,只能拖着条断腿瘸拐的离去。
赵钧仍然跪在碑下,望着那个的背影,喊着:“为什么不杀为小宇报仇!”
宋飞没有回头,在寒风中出:“杀个疯疯癫癫的莽夫又有何用!”
到里,拖着条断腿没有注意脚下,险些被块石头绊倒。
那些护卫纹丝不动。赵钧怒道:“还不赶快去服侍宋堂主!”
众人赶紧奔过去,没能拦得住人。被宋堂主夺过柄长剑,把众人打得落花流水。
赵钧站起,奔过去拦住对方出:“宋堂主不要离开。是小宇在世上唯的亲人,自然也是赵钧的兄弟……”
宋飞斜睨着他:“跟回将军府吗?只怕用不多久,凭您赵大人的名声,宋飞迟早会成为别人眼中的将军府新任宠!”
赵钧张黑脸竟变得有些灰白。
宋飞冷笑声,再也没多什么,从赵大人身边绕过,扔掉手中夺来的长剑,拖着条断腿,瘸拐地离开。
寒风中赵钧终于回头,只见那个孤独的身影,已然远去。
赵钧怔怔地站半晌,终于还是回到新坟前。
抚摸着洁白如玉的墓碑,上面只字全无,触手亦是光滑细腻,如他的肌肤……
赵钧喃喃道:“墓碑上到底该刻什么?宋师兄得对,不能在个碑上叫爱妻……那些世俗之人终归是要嘲笑的……”
抚摸着冰冷的墓碑良久,终于拾起地上短刀,气呵成,刻下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
“生平至爱——苏氏宇公子之墓。
大衡莽夫赵钧谨立。”
赵钧看着寥寥几个龙飞凤舞的碑文,笑道:“粗人粗文,他们笑话的也只是赵钧。”
几个大字虽是气呵成,但都刻入极深。只是没有任何色彩,相对平淡。
赵钧咬破手指,鲜血滴入墓碑上的凹痕中。
字体很大,小小手指上的鲜血似乎总也不够用。咬破两三个手指,才涂满头个大字。
huáng昏已至,那个血红的大字看着分外诡异。
身后众护卫看着发毛,又不敢出声劝止,跪倒地只是磕头。
赵钧冷冷出句:“今哪个敢多言,赵钧绝不轻饶他!”
死般的寂静。
赵钧嫌手指的鲜血流得太慢,gān脆咬破手腕,用汩汩流出的大量鲜血来给碑文上色。
直到完全黑下来,十九个大字才悉数被鲜血涂满。
残月当空。凄冷的月光下,洁白如玉的墓碑上,十九个血红的大字张牙舞爪,夜色中不尽的诡异。
赵钧抚摸着那个个大字,低声出:“至少有的血来陪着,个人在地下,也不至于那般的清冷孤寂……”
赵钧终于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着。因失血过多,脸色竟有些发白。
几名护卫赶紧奔上前给大人披上件虎纹大披风。
赵钧在寒夜中披着披风慢慢向前走着,突然身子晃,向前栽倒。
昏过去的赵钧立刻被送回将军府,又有人分头去急禀金宁公主。
金宁公主顾不上斥责奴才,急令请太医,又带着宫人侍从连夜赶往将军府。
最好的太医细细诊视,赵大人是忧伤过度加上失血过多才会晕厥……好在大人身子骨素来qiáng健,并无大碍。好生调养番,早晚痊愈。
金宁公主细问“早晚”到底是多久?太医唯唯诺诺,只“得看赵大人本身的意愿……”
金宁公主是个聪明人,没有再问下去。
太医细细开药方,告退。
温暖如chūn的将军卧房内,就剩下金宁公主与几个心腹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