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启朱唇,缓缓道:“你救下我,想要弥补对我的伤害对不对?突然觉得我不是那么可恶了?突然开始接受我是你拜过堂的妻子了?”
她说过后,看着他有些愧意,有些无助的表qíng,“我没说错吧?”
“衣儿……”他哽咽,难以启齿。
良久,他都找不到话语为自己辩解。屋子里又是一片的死寂。
荷衣打破宁静道:“说吧,你想要怎么处置我?不放在青楼,接回颢琰王府还是另有安排?”
“衣儿,我不会再折磨你,绝对不会。”他肯定的语气,直冲云宵。
荷衣平静道:“我知道,我只是说下一步你要做什么?”
钦涯靠近荷衣,摸着她的脸蛋,疼惜道:“衣儿,我带你走,离开这青楼。”
荷衣突然失声轻笑,带些嘲讽。她推开他的手掌,“走?你以为就这么容易吗?”
钦涯保证道:“我要带你走,谁也阻拦不了。相信我!”
“是,你很有本事。你颢琰王要得这天下也易如反掌,何况是一个女人。可是你知道今夜是谁要杀我吗?你欠下的风流债谁来偿还?你害了人,就这么算了?”荷衣明示道。
钦涯救下荷衣,一直守在她身边。没有心思去查谁下此毒手。被荷衣这么一说,他倒是清醒了。查出那个真正要害荷衣的人,他定会把他碎尸万断。
他铁下心,暗自发誓。
荷衣看他的表qíng便猜出他狠毒的心,“怎么?想让那个人不得好死?别忘记了,错是你自己种下的。你辜负的女人,从蜀都城城北排到城南,有一两个想报复你的人不为反常。”
“我会查出来的。”
“好了,君钦涯。今天我奉劝你一句话,做人不要那么心狠手辣,非得要糙贱人命。以你的能力,想查出今天的凶手不难。不如我直接告诉你,阮小羊爱你爱的死去活来。连今日想杀我也是因爱而生的妒嫉,才会灭了我这个qíng敌。你要杀她,我不阻拦,也不支持。当然也没权力说什么。只是,你自己想想,这样的血腥能解决什么?你要让所有对你有qíng的人都一个个红颜薄命才开心?也无所谓,你自己看着办吧。”荷衣说道,口气里没任何感qíng,没有愤怒,没有无视,没有训斥,只有平静。
说罢,她轻松的补充道:“对了,君钦涯。我收回要让你痛不yù生的那句话。如今已经跟我无关。你若是要带我走,想要硬牵制我一生也无所谓。顶多,我做一个行尸走ròu的奴隶,任你支配。但,我绝对不会再当你是我想要等的那个人。你要带我去哪里请自便。”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钦涯什么都明白。荷衣曾经对他的那份誓死等候的心早已经死了。可是他仍旧不甘心,“衣儿,我们拜过堂。”
“够了,君钦涯。我不想跟你有任何关系。我说过,接下来你要怎么处置都无所谓。我现在还年轻,你若是想拿我当xing奴隶,陪你在chuáng上寻欢作乐都无所谓。总之,我是不会迎合你,不会心甘qíng愿地跟你在一起。”荷衣依旧是平静的语气,再没有任何波澜,既不快乐,也不悲伤。
“衣儿!”钦涯小心温柔地呼唤她。
第六十九章 放生
钦涯的眼里装满愧疚、忏悔还有悲伤、无助。良久,两个人都没有说任何话。
朦朦胧胧的屋子里,被万般的寂静包围。钦涯不敢目视荷衣的那双没有任何qíng感的眼睛。他qíng不自禁地揽她入怀,“跟我走好吗?”
“你要征求我的意见就放了我,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瓜葛。”荷衣平静道。
他抱着她,一直。泪水从他眼角滑落,一颗一颗滚烫的热泪落在荷衣的衣襟上。他突然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一无所获。
“我放你走,你要去哪里?”君钦涯无力地问道。想通了,彻底的通了。他不想再在风雨血腹中活着,不想再伤害任何人。他突然觉得连抱住荷衣的力气也没有,只是轻轻的、温柔的揽她在怀里。更何谈争斗天下?
心无力的时候,什么事都没有力气做。
荷衣保持沉默,依在他怀里不哭不闹,不反抗,不主动。钦涯这样温柔地抱着她,良久都没有松开。这个会让所有女人满足幸福的怀抱对荷衣来说,已经无关紧要。他感受着她的气息,感受着她的心qíng。他决定放过她,qiáng求不难,却会伤了她也伤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