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王府大门,荷衣连寝宫在哪里也不知道。多么可笑,真正的颢琰王妃在自己的府上,连路都不识得。她静静地问他,“你要囚禁我多久?玩够了再折磨,还是一辈子?”
“衣儿……”钦涯声音哽咽。
“好了,别说那么多。你让我住哪里?让他们把我的东西搬进去。”荷衣打断道。
这一间屋子是他们两个月前的新房。除去墙上的大红喜字和那些喜气洋洋的绵绸玉缎被撤除了,其它什么样子都没有什么变化。整个颢琰王府,就只有这间新房给过荷衣记忆。再有就是那间暗室,让她伤痛的暗室。
“衣儿!晚膳想吃什么,我叫阿泰吩咐去做?对了,刚刚跟在我身边的人叫阿泰,是颢琰王府的管家。以后你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吩咐他。明日我再让府里上上下下的人来给你请安。”钦涯一一说道。
“你安排就好。”荷衣没有任何表qíng地应道。
晚膳的时候,荷衣静静地坐在餐桌前。钦涯撤走了所有下人,包括阿泰、兰香。
荷衣没有任何异常,像在将军府一样,端着饭碗大口、大口的吃饭。她专门夹那一份冰糖肘子。那猪皮吃起来并不油腻,反而很细腻慡口。郑水清跟她讲过,要多吃补身子的食物,她全都记下了,半点不敢对不起自己。
钦涯也记住了,特地吩咐阿泰让厨房做了冰糖肘子、乌jī炖人参、冰糖燕窝……他看着荷衣有这么大的食yù,心升欣慰。可又回想到荷衣被露娇人药效后折磨的疼痛样,又窝心底地痛。
“吃饱了,我想去四处散步。”荷衣放下碗筷,抬头正视钦涯的眼神。
“为何刚吃饱就要去散步?”钦涯不解。
荷衣说道:“有助消化。”
“那我陪你去散步?”钦涯期待道。
荷衣没有理会他,起身径直往外走去。钦涯则跟在其后,又是一前一后的行走。花园里没有太多的人,荷衣是寻着桂花香走进来的。满园的秋色在黑色里也很明显,秋的气息更是浓重。荷衣第一次看到颢琰王府有这么好的景致,胜过妃后的凤行宫。
果然是富商,这么大的花园,需要多少银子才能建造?荷衣在心底估量,这是她见到的最为独特,最为华丽地花园,空前绝后的。即使是见过21世纪的各种风格的园林,也未必能及得上君钦涯的王府。花园的中心有一座高高塔,远远的荷衣就被它吸引了。她yù抬步登塔,被钦涯阻拦了,“衣儿!上面风大,不宜夜晚前去。”
的确,秋风chuī起,凉意灌满了荷衣衣襟,还chuī乱了她的发丝。止住了步伐后,她静立在原地,观望着满园的秋色。花园里挂满了灯笼,点缀着夜色,等着它的主人花前月下。是啊,花前月下的柔qíng多让人神往,君钦涯也期待着。他走上前轻轻的拥荷衣入怀。
荷衣没有反抗,只是在钦涯怀里没有反应。她闻到了他身上有桂花香的味道,很清慡。
“衣儿,之前是我对不起你。我用我的余生来补偿。”说罢,他温柔地吻着荷衣的唇。她没有躲,也没有回应。他湿湿地吻着她的冰凉,热qíng截然而止。待他的唇离开她的,她问:“你要怎么补偿我?”
“衣儿!我放弃了所有。只想有你在我身边。”
是,他放弃了所有。多到荷衣也想象不到。那不只是赶走了阮小鱼这么简单的事。
“放弃了什么?你还能放弃什么?你报复了岳家,折磨了我。对我母亲的报复已经到极限了,你还有什么可以放弃的?”荷衣冷静地说道。
钦涯哽咽道:“我……我除了不能为你找回岳将军和岳少将,其它的都可以给你。衣儿,相信我,以前的那些事我再也不会做了。我只要你开心,你要什么都可以。”
说来说去,她只想岳家的血案没有发生。破碎地梦,像一扇透明的玻璃被碎得支离破碎,落满一地的残渣。那碎片是扎人心ròu的,扎了所有人。
“不用说了。你要我呆在颢琰王府可以,你让我做颢琰王妃也可以。可是我累了,你让我安静一点好吗。不要跟我提什么相信你,不要跟我提什么将来。”荷衣无力道。
“将来我陪你看夕阳,陪你过风清云淡的日子。衣儿,相信我。”他一遍又一遍地说着相信他,真心的。
“衣儿,我不要报仇了。我不要争江山了。我不要暗里跟朝廷作对。你知道吗,那日皇帝找我,要问我借军粮,我慡口答应了。所有我都放下了,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