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深吁一口气,小心地道:“其实姐姐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是个死胎了。我给你送来的药便是化胎的。”说罢,他小心地看向荷衣惊奇的脸。
死胎?荷衣脑门一闪,咔嚓一声让她心灵一阵颤动。
“怎么会是死胎?我前些日子还有感觉他在踢我。子威是在开玩笑吧?姐姐知道这孩子不能要。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子威不必再这样骗我。”荷衣稍微激动道。有一种悸动在心里烦躁,让她心神不安,乱七八糟地东西堵满了心间。也许那是因为母爱,怀着孩子明显地感觉到肚子里有生命却又要杀死他的痛心。
“姐姐你先听我说。”山间哽咽道。
“姐姐服过露娇人。露娇人的巨毒知qíng者都会知道。即使现在你肚子里的孩子在成长,那也是不健康的。他的生命力再qiáng也最多长到六七个月。他不但不能顺利来到人间,还会害你丢掉xing命。我只是提早让他胎死腹中,阻止你体内的露娇人毒气加深。姐姐的jīng神比我想象的还要好,这很利于治疗。今天是山间最后一次给你送药,最后一次替你扎针。再过三日颢琰王会送你去眉山,去了那里后就可以把孩子从你肚子里流掉了。姐姐应该高兴一切都很顺利才是。”山间安慰道。
闻言,荷衣沉默。激动的qíng绪被她压下去,找回理智沉思。她无力地问道:“要去什么地方流掉孩子?”
山间回答道:“眉山,一个很清静的世外桃源。等姐姐的胎流掉后,山间会在那里尽量替你驱除体内的露娇人。如果成功的话,以后姐姐再也不用忍受露娇人的痛苦。”
荷衣轻问:“那么不成功呢?”
山间如是说:“不管成不成功,姐姐以后都不可以再做母亲。”
这些日子虽然钦涯和荷衣同睡在一张chuáng上,但是每每荷衣泡药澡的时候钦涯都回避了。他在门外看着秋jú忙里忙外地替荷衣加热水。深秋的时候,气温一天比一天下降。为了避免荷衣泡到一半的时候水不够热。他特地熬了整整八大锅糙药。一个时辰秋jú给荷衣加四次热水,八锅糙药足够了。
山间走后告之钦涯再过三日就和荷衣搬到眉山小住一段日子。眉山的环境对荷衣的病qíng、心qíng都有好处。
晚上,荷衣泡完药澡准备入睡。
“衣儿!我想和你去外面住一段日子。”钦涯轻声道。
荷衣平静地道:“我知道,去眉山。子威白天的时候已经告诉我了。”
钦涯轻声问:“你不反对吧?”
荷衣凄凉地笑道:“我还反对什么?孩子已经死在肚子里了。我这个样子还有什么力气反对。你也不用担心我自己再去哪里。兰香走后我也没有任何地方去。你要打算让我去哪就去哪。能把孩子从肚子里拿下来,什么都可以。”
可能是因为突然得知自己肚子里是个死胎,荷衣的心qíng有些糟糕,她说话的时候也带股冲劲。钦涯明显地感觉到荷衣不平的qíng绪,自责由心而升。
“衣儿!没有孩子没有关系。只要你健康。你哪也不用去了,颢琰王府就是你的家。我会陪着你在家里安安生生地过日子,不会让你觉得孤单。等山间把你的露娇人病毒驱除以后,你可以健健康康地生活。衣儿要感到高兴才是。”轻涯安慰道。说罢,他轻轻将荷衣楼在怀里,温暖地抱着她。
不等片刻,荷衣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我困了,想睡觉。”说罢她爬上chuáng倒头就睡。
这一夜气氛很紧张。从那一夜荷衣留钦涯和她同眠的日子,到现在已经有二十日了。每一日他都会牵着她的手入睡。每一日,荷衣都不会反抗,任他的温柔传递在她的手指之间。
今夜依旧如昨,钦涯熄掉灯以后钻到被窝里小心地牵她的手。他的体温才刚刚触碰到她,她就翻过身避开他。他再往她靠近,她就再一次避开他往里靠。直到她已经靠到墙角,她仍旧背对着钦涯。
“衣儿!你睡了吗?”钦涯温柔地问她。
荷衣没有做声,只顾闭眼睡觉,似乎真是睡着了。钦涯靠近她,轻轻地从她背后抱住她。他立刻得到她的qiáng烈回应就,她重重的将他的手抛开,沉沉地睡去。
又是一片迷雾。朦朦胧胧的环绕在荷衣的四周。抬眼望去,一望无尽头。荷衣穿梭在迷雾中,大声地叫喊,“秋jú,秋jú……”她不记得自己要做什么,只是一个劲地叫喊秋jú的名字。任凭她怎么叫喊,四周都没有任何人回应。她脱口叫道:“钦涯……钦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