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的第七个周期,如往常,荷衣好端端的,便被突如其来的疼痛偷袭。
“衣儿!”钦涯脸色铁青,失声紧张道,立即扔了筷子抱起荷衣往驱毒的小屋飞奔。
第七个周期,不同以往的是荷衣的疼痛加深。尤其是腹部,里面像生了吸血的寄生虫,大口、大口地吞噬荷衣的鲜血。接着寄生虫便游遍全身,贪婪地咬啊、吸啊,直到折磨到荷衣大汗淋漓。到最后,她痛晕了过去。
她脸色苍白,嘴唇发白,心脉混乱。头发湿湿地粘在她的额头,消耗尽了体力,摊软地躺在钦涯怀里。钦涯替她捊了捊发丝,道,“山间大师有把握吗?衣儿受到的疼痛一次比一次更残忍,还要到什么时候?”
山间已经将大鼎燃起了温火,将鼎内置好了加量的药包。微微地药味从鼎内散发出来,越来越浓。山间试了试水温,道,“可以抱姐姐进去浸泡了。我在外面,有什么不对你叫我。”说罢,山间走出小屋。
钦涯为荷衣更衣后,将她慢慢置入大鼎内。荷衣坐在鼎内,药水刚好漫过她胸襟。因为她正处于昏迷状态,钦涯怕她跌入水中,特地一直扶着她。大鼎内的水温刚好,且大鼎的隔热功能极其神奇独特,药水到适应的温度便不会再升温。
浸泡在药水中的荷衣满头大汗。睫毛、头发湿露露地沾在肌肤面层。鼎外的钦涯受着热烘烘的温火烘烤之苦。前面六个周期,荷衣因露娇人而疼痛时,都未有昏迷过去。这一次的疼痛程度加深让钦涯断了心肠。
荷衣感觉到身子很炽热,缓缓地睁开眼睛,无力地打量周围。钦涯的汗水直如雨下,全身都被烘得通红。她无力地张开唇,道,“你怎么了?”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以为是在梦游,她又昏睡了过去。大鼎内的毒素已经蒸入荷衣的体内,与露娇人发生了冲突。
一个时辰过去后,钦涯抱着荷衣到清水浴桶里洗去了药味。在她昏昏沉沉中替她穿好了衣服。当她再醒来的时候,山间正为她针灸。
山间替荷衣拔了针,道,“姐姐这次的昏迷不是因为疼痛过度。若是过于疼痛,姐姐反倒不会昏过去。第十周期的时候,才是姐姐受折磨的时候。”
“还会受什么的折磨?”钦涯着急道,皱紧眉毛。
“放心,山间有信心替姐姐驱毒。姐姐意志力很坚qiáng,这利于我下手。我们应该庆幸姐姐泡了毒糙药后没有任何异常反应。若是没有中露娇人巨毒的人,早已中毒生亡了。”
“第十周期后,衣儿就可以平安无事了?”钦涯直视山间,询问道。
山间胸有成竹地笑道:“一定会的。只是那个时候的露娇人恢复到最初。你怎么让她中毒的,就怎么让她解毒。”
荷衣微微睁开眼睛,钦涯的影子晃在她眼前。
“衣儿醒了?”钦涯心疼道。
泡过毒糙药以后,她的身子又恢复平常,只等三日后的下一周期的到来。这样每轮一个周期,荷衣的jīng神状况在疼痛没有复发的时候越来越好。第八、第九周期时,果然如山间所说,荷衣并没有痛昏过去。而是被疼痛折磨到抓狂,险些伤害自己。
钦涯被荷衣的挣扎所惊,失声道,“衣儿,不要。”
荷衣在大鼎内抓狂,她用力的将药水溅出鼎外,痛到用牙咬自己的ròu。以钦涯的速度及敏锐,都未来得及制止。那手臂上的ròu,鲜血淋淋地被她咬下来。若是荷衣这辈子没有遇到山间,这样的毒谁来为她驱除?女人遇到小小的痛经便已经是万千地折磨人。荷衣这样的疼痛,让旁观者也随之切身地痛。钦涯心痛地流着泪水,看到荷衣受折磨他却帮不上半点忙。他痛心,被酷刑所绞。
“衣儿,衣儿,衣儿……”钦涯沙哑地呼喊她,束手无策。
大鼎内的荷衣jīng神失措,无暇顾及周围的一切。任钦涯呼喊她,也不能感应。就是世界天翻地覆了,也与她无关。她只沉浸在疼痛中,无法自我,神经错乱。
第九个周期已经顺利地过去了。经历了折腾,荷衣盖着毯子在楼台的靠椅上躺着。手臂上的伤还未康复,包扎着纱布。她微微地感觉到疼痛,一动不动,生怕一抬手间那ròu撕裂的痛。已经接近初冬,那些竹叶稀稀散散地挂在竹子上,只剩下竹竿还是翠绿的。地上的野jú早已经枯萎,凋谢了一地的零乱。山顶仍旧有花香飘来,神秘至极。荷衣很想有机会去山顶瞧瞧,究竟是什么样的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