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男友一起穿越了[种田]_作者:孟冬十五(154)

  叶凡拱了拱手,“大伙接着忙,我随便转转。”

  他卖力地扬起嘴角,摆出最和善的笑,争取做个“心软”的好东家。

  于叔点点头,招呼着工人们回到了各自的位置。

  关二郎还在炕上躺着假装恢复,关三郎和关四郎已经过来上工了。

  除了他们,还有原先的几个长工,叶凡记得清楚,当初有人闹事的时候,就是他们站在于叔身边一起保住了酒窑。

  于家父子做事地道,虽作着酒坊的主,却从不端起主人的架子,选的工人也是踏实肯干投脾气的,相处得愉快,干活也有劲头。

  叶凡到的时候,他们正在“开窖”。

  “开窖起槽”是酿制白酒的第一步,看似简单,实则有许多关键性的细节需要注意,若非有着丰富经验的老手,单是这一步上就得栽跟头。

  别问叶凡为什么知道,他才不会说,他就是从小菜鸟一路栽过来的。

  即便学了七年相关专业,实际操作起来,还是跟那些老手艺人没法比。

  直到21世纪,白酒的酿造依旧不能完全实现机械化,更何况,他的导师向来提倡古法酿酒,连带着,叶凡对于传统工艺的认同度也更高一些。

  如今,他看着于叔一步步操作,眼里唯有敬服。

  于叔也不藏着掖着,边做边讲——

  “开窖时需用铁耙,将窖泥挖成小臂长宽的方块,劲儿往手上使,心思要稳,切不能急躁……”

  叶凡点点头,导师也说过,这一步不能使铁锹。

  “之后便是除糟醅,先将窖皮上沾的糟醅除尽,再查看面糟中有无霉烂之处,若有,也得尽数除去。”

  “于叔——”关四郎忍不住开口,却被他哥杵了一把。

  于叔偏过头,瞅了眼两兄弟,“说。”

  “没、没事了。”关四郎脸有点红,似乎也觉得自己做得不妥。

  于叔停下来,严肃地说:“有话就问,现在面皮薄,学得一知半解,到时候把酒酿坏了,咋整?”

  关三郎一听,忙站出来请罪,“于叔勿怪,是我糊涂了。”

  关四郎也连忙说:“我就是想问,除掉面糟中的坏醅不就可以了,为何还要去抠窖泥上的?我、我不是想偷懒,就是想弄清楚。”

  于叔点点头,没有丝毫怪他的意思,耐心地说:“窖泥并非用过一次就扔,需得运回泥塘留待下回封用,若这次不抠,下次也不抠,窖皮上就会生出砂眼,继而把一窖的面糟毁掉。”

  众人一听,皆是露出恍然之色。

  叶凡也连连点头,受教了。

  就这样辛苦了大半日,活没做完,吃饭的时间便到了。

  于婶和大郎媳妇一人挑着个扁担,担着圆桶和柳条筐前来送饭。

  筐里装的是黍面窝窝,桶里是豆角、野菜、萝卜等时令蔬菜混着熬成的汤,还有稀稀拉拉的粟米粥。

  叶凡皱了皱脸,着实寡淡了些。

  长工们却吃得十分高兴,尤其是黍面窝窝,许多人掰成一块块泡到菜汤里,一点渣渣都舍不得浪费。

  于婶打好了饭,便过来同叶凡说话,“待了大半晌,小郎也回家用饭罢。”

  “家里做的啥?”

  “面果馒头,腊肉炖鹅蛋,还有你念叨了好几日的银丁菜,清早才到坡上挑的,用烘香的芝麻拌了,好吃着呢!”

  叶凡咂了咂嘴,低声说:“婶儿,咱们自家吃得这么好,却让人家吃这个,是否不大妥当?”

  于婶愣了愣,像做错了事似的,讪讪地说:“一干两稀,老东家在时便是这样……”

  叶凡忙说:“我不是怪婶子,只是觉得,咱家如今过得还行,况且活多人少,索性就做些好的。”

  “小郎的意思是……”

  “平日里还是你说的这些,再一人加个鹅蛋,或煮或炒,婶子作主,米粥做得稠些,初一十五再来个荤菜。”

  于婶瞪大眼,“每日都有鹅蛋?”就连地主家都不敢这么吃呀!

  叶凡眨眨眼,为了不让她太过心疼,便随意找了个借口,“这不我三姐家养着鹅么,咱们按照正常价钱朝她买,也让她有个赚头。”

  于婶本不是刻薄之人,这么一听,当即便笑了笑,“这也算是两全其美,还是小郎想得周到。”

  她也不含糊,当即把这件好事告诉了大伙。

  工人们听说顿顿有鹅蛋,嘴张得比鹅蛋还大,惊讶得连个谢字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