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到底在谋算着什么?
兜兜又转转,封择自始至终,本就并未看清,如今却是更加看不懂了。
封择心里满是复杂,可古越又何尝不是内心焦躁又煎熬。男人恨不得将全部的隐瞒全盘托出,以鉴真心,可现在……到底不是恰当的时候。
轻叹一声,古越拿过chuáng边的单衣,jiāo到封择手心。
不论如何,已然走到这个档口,这个世界尚不能崩,戏还是要演下去的。
封择沉默地接过单衣,“接下来要我……做什么?”
“尽快完成这个世界的任务罢。”古越搜寻着记忆中这个世界里关于封择这具身体的心愿,想到原先眼前这具青年身体主人求得一心人的愿望,他不禁喉头一滚,温声道,“昨日你我dòng房花烛,便也算是完成了一项,剩下的便是封府那边了。”
闻言,封择穿衣的动作一顿,望向古越,“……若是这般说法,这任务,怕是已经完成了。”
“……完成了?”古越惊讶。
回复全部记忆后,他心知自己失忆期间离开青年也不过几月的光景,却不知青年动作这般迅速。
封择只淡淡简单说,“天下逢旱,饿殍遍地。我也是循着这具身体原本的记忆,才提早备下万囤的粮产,趁着荒灾救济了不少难民也算好事一桩。幸而今上还算圣明……御赐了块匾,倒是让封家在天水镇上博了个好名。只是如此一作为,虽是于钱财上亏了不少,但总归一块御匾也能让封家安安稳稳镇于天水百年无虞了。”
“竟是如此。”古越感叹一声,目光却是柔和,“当真辛苦你了。”
封择现在最怕的便事男人投过来的深qíng双眸,于是他只不作声地偏开头,转了话头,“现在既然任务完成了,我们……可是就要离开了?”
古越沉了沉眼眸,“……尚还有些琐碎要收收尾。”
收尾?封择正疑惑,却听门外有小厮急切的叩门声传进屋内,可不等屋内主人发话,那小厮便又急匆匆地出了声,“将军,外面四皇子殿下协同尚大人求见!”
古越皱眉,“怎的这个时辰进府了?让四皇子他们在前厅稍等片刻。”
“稍等?本殿却是等不及了。”一道青年男子的嗓音从门外传进来,那声音似是冷笑了一声,又颇为不客气地踹了一脚大门,语气不善,“古越,开门,本殿倒要问问你,昨日的dòng房花烛你到底是怎么个过的!”
屋内,古越与封择jiāo换一个眼神。
“快些穿好,恐怕你冒了十二皇子身份与我拜堂的事qíng被人知道了。”拢了拢封择松垮在身上的衣衫,古越低了低头,虽是皱着眉却并无紧张之意,“我先出门看看。”
封择轻嗯了一声。
门扉大开,古越立在门口,门外楚惮脸色铁青,尚昀便站在他的身后,垂着头看不清面色。
古越轻飘飘扫了他一眼,踏出屋门一步,将门顺手带上,却被楚惮伸手阻住,“怎么,你这竟是一夜chūn宵便生了qíng,倒是维护起屋内那个冒牌货了?”言语犀利间,楚惮嘴角冷笑化作深沉,直直望着古越,厉声道,“吾弟为当朝十二皇子,身份尊荣!我将他jiāo给你,你便是这般回应我的?!你倒是将我皇家尊严置于何地?!”
古越大力挣脱他的阻碍,将门合上,眼神平静无波,“楚惮,你问我将皇家尊严置于何地,那我且问你,你们皇家又将我将军府的尊严放在哪里?只怕是从未看进眼罢。”拂了拂衣袖,冬日阳光落在他身上,映的身形愈发高大,“昨日迎亲队伍里发生的骚乱,你们不会不知,那我且问,这骚乱背后的主使人,可是已经抓到了?”
他眼中含了讥诮,让楚惮不由皱起眉头,“昨日骚乱的主使人,不便只乱民闹事……”话头一顿,他倏尔想到在骚乱之中被掉的轿中人,能有这般细致的手段,必是早早便将迎亲路线摸得一清二楚之人,而……那条迎亲路线,除却礼部负责的官员,便只有楚十二曾磨着自己问了个仔仔细细……他当时只以为弟弟是极为看重自己婚事,他又向来宠着楚十二,便让他多少参与进了婚礼布置中……
猛然对上古越的眼睛,大惊失色道,“不,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