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谢青锋回过神来。再次叹了口气,策马便往罗府去,却不料途径路王府时。竟看到路王府外,长长一条巷子里,也摆满了流水席,原本宽阔无比的街道巷弄,此时竟是挤得水泄不通。
谢青锋这才明白,敢qíng进城看到的人那么少,都是跑来吃席了。他也想起之前隐隐听那两人说过路王府这里的流水席,只是罗家办喜事还算正常,路王府这又是办什么事?莫非自己的妹妹出嫁?可是妹妹出嫁,也不用办流水席吧?这一般来说只有特别重大的喜事,例如自己娶亲,那是肯定要办流水席的,可自己既已战死,那世子之位应该到了堂弟头上吧?堂弟今年才十二岁,哪有可能娶亲?
难道是莞儿嫁过来了?
心中划过一丝疑惑,但世子爷旋即摇头,把这个真正的答案从脑海中抹去:开什么玩笑?自己战死的时候,可还没上罗家提亲呢,这样qíng况,便是定了亲的人家,退婚都是正常的,没人能挑毛病,何况是还没提过亲。就算罗莞心中只有自己,愿意一生枯守,她的亲人也绝不会答应的啊。
这样想着的谢青锋完全忘了罗莞在家那就是当家做主的存在,而且因为一直都是自己在努力的追求罗莞,虽然后来终于打动了这个女孩儿的芳心,但他完全不觉得罗莞对自己的感qíng能深刻到海枯石烂的地步,两年后出嫁,已经算是那女孩儿长qíng了。
可怜的罗莞,就因为穿越女的爱qíng观和整天扑在果园里的工作狂行事方式,让世子爷压根儿都不相信她的爱同样是天荒地老矢志不渝的。也不知这会儿蒙着盖头坐在chuáng上的罗姑娘知道后,心里会怎么想。
那这流水席……谢青锋只是悄悄站了一会儿,心中便“明了”了:是了,这定然是父母不忿罗莞嫁人,所以特意在同一个日子里,为自己举行了盛大的冥婚。
苦笑着摇摇头,世子爷叹了口气,暗道父母也是,何必和罗家置这个气呢?罗莞嫁人也是天经地义的,你们怎么不为她想一想?若是妹妹定亲的对象战死沙场,你们肯把女儿嫁过去吗?这是人之常qíng,怎么轮到自己,就看不透,反而不忿呢?
一面想着,却终究还是挂念着罗莞,谢青锋犹豫了一下,暗道自己以后和爹娘祖母团聚的日子还有,还是先去罗府看看,就当做是私心好了,他……他看一眼,就看一眼,从此后,便把这些不甘和伤心都埋葬起来,只为皇帝尽忠,为父母尽孝就好。
一念及此,再不犹豫,那些吃流水席的人就见停留在巷子外面的那匹大马转眼绝尘而去,不由得都松了口气:这里已经很挤了,万一那么个高高大大的男人也要来抢,可以想象,绝大部分人应该都抢不过他。
只是有一点很奇怪,一个尖嘴猴腮的小个子男人捅了捅身边兄弟:“我说大哥,你看见刚才那人没?怎么看着……有点像世子爷的模样呢?”
“妈的你真是没出息,这么多好吃的在桌上,不赶紧抢着吃,还有心思看人?早吃完了,也好给后面的挪地方啊,不然你身小力轻,钻着空档就出去了,我还怕被人挤成ròu饼呢。”
正往嘴里塞一条jī腿的大哥骂骂咧咧嚷着,让小个子碰了一鼻子灰,也只好拿起一个馒头大口啃着,忽见身旁一个陌生人凑过来,小声道:“兄弟,你……你也注意到那人了?说真的,我从前看见过世子爷凯旋班师归来,那人……那人和世子爷真的很像呢。”
“是吧是吧?”
小个子终于找到了知音,激动地脸孔发红,却见对方凑到他耳边小声道:“嘘!这里大多数人都没看见那人,兄弟你大概和我一样是眼睛清亮的,今儿是世子爷大喜日子,那……大概是他的魂魄回来了。”
“啥?”
小个子吓了一跳:“怎么可能?魂魄怎么可能大白天骑马回来?”
“怎么不可能?你也不想想,世子爷杀了多少鞑子?那是煞气冲天之辈,他要回来成亲,阎王爷都拦不住的,至于骑马,他是百战杀神啊,当日在他灵前烧的除了金山银山,就是各色纸马,这有什么好稀奇的?”
不但他们两个,人群里其他各处,也都在议论纷纷,“世子爷大喜之日还魂现身”的说法不胫而走,转眼便传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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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别看了,姐姐这会儿大概早都拜完天地了呢,王府中的姑娘们我经常见,姐姐嫁过去,一定会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