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面迅速吃个底朝天,吃饱之后,身体不适的症状似乎也消退了不少,脚步虽然虚浮,但是人已经能行走了,莫西北对镜指挥红绿将她的头发高高束起,然后披了身宽大的织锦苏绣长衫。
“老板,楚公子求见。”一切刚刚收拾利索,门口就有小丫头轻轻敲门。
“来的速度好快呀,他怎么知道我醒了?”莫西北吃饭之前,已经老实不客气的把慕非难轰了出去,这会屋子里就只剩下嘴里正不停向她汇报江南生意的红绿。
“哦,我刚刚煮面的时候,碰见楚公子和田心了,他们原来一直住在家里,我就顺口说,你醒了。”红绿奇道,“你不想见楚公子,那为什么他们住在咱们家,哦,我知道了,方才屋里那小白脸确实比楚公子生得更jīng致,莫少,你是不是……”
“胡说什么,你这丫头,几个月不见,满脑子里都想些什么,我看你不是偶尔遇见楚俊风吧,定是你自己跑去见田心了。”莫西北用手指在脸上刮了刮,羞羞红绿,两个人笑闹了一阵,她才扬声说,“请楚公子进来。”
“西北,你醒了,觉得怎样?”楚俊风走进屋中时,午后暖暖的阳光正透过房门照进屋中,有些懒洋洋的落在莫西北长长的桃红色织锦长衫的衣摆上,温暖灿烂的颜色,晃得人眼睛一花。楚俊风有好一阵一直盯着那长袍,许久才提高视线,莫西北得脸色略有苍白,然而眼神熠熠生辉,看起来已经同中毒前并没有太大得差别了。
“我觉得还不坏,只是也算不上好。”莫西北也在看楚俊风,竹绿色的罩衫,月白色的长袍,越发把眼前的男子点缀得风采卓然,只是再见,明明不过三天,却让人觉得恍如隔世,有重逢的喜悦,更多的,却是无言的疏离。
“怎么了,是觉得什么地方不舒服吗?”楚俊风听了莫西北的话,眼神黯然了几分,关切之qíng溢于言表。
“具体说不清楚,我听说,当日试药时,刘海阳担心我成受不住血人的毒血,还特意为我中和了药xing,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药xing中和了反而减弱了疗效,所以慕公子没事了,我却反而多晕了三天。”莫西北起身,在桌前倒了两杯茶,状似无意的提了起来。
“个人体质不同,也许吧。”楚俊风嘴角微微一动,说出话时,却很平淡,似乎并不觉得莫西北的话有什么问题。
“我也这样想,对了血人怎么处置了?”莫西北含笑喝了口茶,“我睡了这些日子,是不是一团乱?”
“血人……已经全部处死了。”楚俊风似乎微微有些遗憾,“当时东厂的人要带走他们,我觉得血人如果落入东厂手中,将来怕是难免为虎作伥,就……”
“都死了?”莫西北手指轻轻在桌上一敲,非常意外。
“我也是担心夜长梦多,这些血人来自东瀛,jīng通忍术,一旦脱逃,再抓就难了,”楚俊风叹了口气,“你觉得我很残忍,是吧?”
“那到不是,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杀了也好,何况我有多憎恨东瀛人,你都想象不到。”莫西北耸耸肩,她不是嗜杀的人,但是对东瀛人除外,因为东瀛是日本,几百年后的中国人,上学的时候谁没学过近现代史,侵略、屠杀,笔笔血泪,莫西北常感叹自己晚生了几十年,没能拿枪上战场。偏偏穿越了,到了明朝,沿海,倭寇这些年时时滋扰,莫西北每年都会悄悄拿一笔钱出来,捐给沿海的团练,添置火器,只是终究是不解恨的。
“西北,你说话做事,总是能出乎人的意料之外。”楚俊风对莫西北的回答颇感惊奇,按他对莫西北的了解,自己杀了血人,即便她不有所怀疑,怕是也会觉得自己心狠手辣,不想,今回莫西北对好坏的衡量标准发生了这样大的变化。
“还有你更想不到的。”莫西北却点点头,转身出门,向chūn风如意楼走去。
大厅已经收拾过了,破碎的桌椅全部换过,只是大厅正中的喜字和破碎的主位依旧维持原样,烧了半截的龙凤花柱仍旧叉在烛台上,这时看起来,格外的凄凉。
莫西北独自在喜字之前站了会,才对楚俊风说,“那天的事qíng,也不知道连云会不会钻牛角尖,当时太混乱,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西北,慕容连云一直和慕容松涛有联系,婚礼当日更想致你于死地,虽然后来她临阵变卦,但是,她对你却始终不及你对她真心一片,你又何必愧疚?”楚俊风不以为然,语调平常的安慰莫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