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我反应过来再问他,他已经猛然转身,头也不回的跑掉了,留下了愣在原地的我,自己跑掉了。
没来由的,我的眼泪就是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总是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似的,只是想哭。
那天我始终在想着十四阿哥的事qíng,想着他的凭空出现,想着他没头没脑的话,只盼着当完差事,就去问他,究竟怎么了。
只是,这一天,我终究没有去成,因为,宫里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索额图被康熙下令圈禁了起来。
消息传开的时候,我才发觉,连每天必来的八阿哥,今天竟然也没有露面。
傍晚,吟儿忽然私下嘱咐我们几个宫女,没有允许,不许私自外出。我知道,这不是她的意思,而是良妃的意思。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忽然禁止我们离开宫里,但也多少猜到,良妃在这个很微妙的时刻,不想招惹任何的麻烦上身。
这次南巡。路上康熙和太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qíng,我是不得而知的,不过,康熙忽然对索额图出手,倒还真的让我大吃一惊,我一直以为,索额图倒台是在一废太子前后,却没想到,废太子的苗头,竟然这么早就显露了出来。
我不懂政治,但是当年看电视的时候,也曾听说,康熙看着明珠和索额图党争,却从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一种帝王之道,那么现在呢?他果断出手,也是一种帝王之道吗?只是索额图一倒,太子的地位就开始摇摇晃晃,原本对帝位不抱希望的其他皇子,难免会忽然觉得有了曙光,我不相信,jīng明如康熙,会看不到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那么,这以后的手足相残,是康熙也始料未及的,还是他早有预谋的呢?这都是帝王之道的一部分吗?我忽然觉得很冷,入冬了,这紫禁城里,北风呼呼直灌,真的很冷。
索额图的事qíng似乎很快就被后宫遗忘了,每天到时辰吃饭、该当值的时候当值、没事在屋里睡觉或是索xing绣个手绢之类的,日子却也自在。
八阿哥参与政事的次数越来越多,或者说,是康熙越来越多的让他参与到政治当中去了,于是,他得空在这边陪着良妃闲坐聊天的时间就越来越少了,更不用说像以往那样,在我面前来回晃dàng了。
只是,只要我在跟前服侍,就总能感觉到,他的目光,灼灼的凝视着我的脸。
让我惟一有点郁闷的是,他的时间紧张起来,似乎连九阿哥、十阿哥也跟着忙了起来,已经是好久不来了,没了可以捉弄和拌嘴消闲的对象,我的生活,当然也就格外的平淡了,淡得一点味道也没有。
重要的是,这些天,我也没有十四阿哥的消息,他虽然娶了妻子,但,毕竟还只是十四岁的孩子,心里的事qíng也没有个掩饰,那天他匆匆离去,我真的很担心他闯出什么祸来。不过,上头又吩咐我们不能出去,只能在屋子里gān着急罢了。
今天不必当值,也不知我们的时间是怎么安排的,我和碧蓝永远不会同时闲在这里,这不,好容易我休息了,她却整天当值,屋子里空空的,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
天气越来越冷,不过各宫份例的碳火都是有数的,良妃那里尚且不是很多,何况是分到我这里了,一般我和碧蓝只在睡前才笼上火盆,暖一暖屋子,现在,青天白日,只能尽量的把自己埋在棉被里,缩成一团,就能暖和很多了。
无数次的经验证明,天气一冷,人就格外的容易困倦,这不,手里的书连一页也没读上,人已经倚在chuáng头,围着棉被睡着了。
睡梦中,最常出现的还是我现代的家,似乎是刚刚从外边回去吧,脱掉羽绒服,就直奔暖气,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扑过去,牢牢的抱住,暖和,真的好暖和,我满足的微笑,生活就是这样就好,在冷的时候,可以回到家靠着暖气坐着。
是什么,暖暖的,柔柔的在我的头上移动,好痒呀,我忍不住伸出手来推了推,触手柔软,分明,分明……我的眼睛猛的睁开,刚刚的感觉,是摸到了一个人的脸没错,当然,那摸到的不是我自己的脸,因为感觉不对呀。
眼前,是一个人环着的手臂,江南进贡的金绣,没有烦琐的花纹却简洁大方,宝蓝色的绸缎,永远给人水样的感觉,清慡舒服。这件衣服,我不止一次的见过,是八阿哥胤禩最喜欢的,至于眼前被我依偎着的人,自然也就不用说了。
“醒了?”声音在背后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