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chūn来腿都吓哆嗦了,哪还跑得动,只能无措地望着周阳。
周阳咬了咬牙,回去给弟弟妹妹jiāo代了两句,又跑去了宋屯。
周晚晚根本什么都来不及跟周阳说,周阳就已经跑走了。
周晚晚在心里叹气,真能叫住周阳,她也不会阻止他去的吧?即使知道帮了也落不下好来,可这种时候。她还是不忍心去阻止。
所有善良的人都是这样被利用,被自己心中的不忍心绑架的吧?
不是傻,不是圣母,只是过不去自己心里那道坎儿。
算了,只求个问心无愧吧!周晚晚在心里苦笑着安慰自己。
好在老关太太在家,周阳一路扶着她飞跑,最后老太太实在跑不动了。周阳一着急。一把把她背了起来,背着她跑了一里多地。
谁也不知道如果没有周阳的一路狂奔,沈玉芬和孩子会怎么样。反正。老关太太在孩子最危急的关头来到了周家,经过一晚上的忙碌,第二天清早,周chūn来的第一个孩子周qiáng发出了他人生的第一声啼哭。
周chūn来看着儿子傻笑的时候。周阳jīng疲力尽地躺到炕上,没用上十秒钟就打起了呼噜。
沈玉芬生孩子伤了元气。一直病恹恹一点力气没有。周chūn来又要照顾孩子,又要准备给沈玉芬做月子饭,手忙脚乱,不得其法。周老太太只过来看了一眼孩子。说了一句:“挺结实个小子。”就再不过问了。
周家媳妇生产,周老太太从来不伺候月子。像李秀华这样娘家离得近又能过来照顾的还好说,像李贵芝这样早就没了娘的。嫂子又不能来长住,就从来没坐满过月子。
周老太太对沈玉芬也一样。
周chūn来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去请沈大娘来。因为彩礼的事,沈大娘跟周家好一场吵闹,对不肯帮着她要彩礼的沈玉芬也有了怨气,自去年入冬就没跟他们小夫妻再来往过了。
闺女坐月子,啥恩怨都得放一边,沈大娘还是收拾了一篮子jī蛋和两个猪蹄来照顾女儿了。
沈大娘来了,一切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孩子马上被收拾得利利索索,吃上了第一口母rǔ,也不哭了。沈玉芬被伺候得舒舒服服,看着也有jīng神了。厨房里炖上了下奶的猪蹄huáng豆,炕上严严实实地拉好了幔帐,沈玉芬的月子开始坐得有模有样起来。
“囡囡想不想看看小孩儿?”周晨压低声音问妹妹,他今天吃完早饭没有立刻去补课,而是在家陪着妹妹和熟睡的大哥。
周晚晚眨着大眼睛认真地摇头,“不想,我就是小孩儿,不用去看他。”
周晨捂着嘴无声地笑,一个小孩儿认真地说自己就是小孩儿的样子太好玩儿了。
周晚晚不理周晨,认真地在练习本上给雪花画像。说她冷血好了,反正她是对周家任何人都没好感,这个刚出生的小堂弟也一样,能离远点她是绝不会往前凑的,说不定就惹麻烦上身了呢。
周晨写了一会儿字,去看妹妹,被她练习本上的画惊呆了。
那是一幅简笔画,周晨在地上走,雪花一跳一跳地在后面追,周晨回头冲着它笑。炕上放着炕桌,桌子上是书和纸笔,周晚晚和周阳坐在桌旁,周阳笑眯眯地看着弟弟逗雪花,周晚晚在旁边拍着手给雪花加油。
周晚晚前世大学的专业就是西方绘画,素描、水彩、油画都系统地学过,后来工作也是美术老师,积累了不少经验。一个人在空间里生活的那几十年,她慢慢地不肯再出去,除了努力升级空间,就是一个人画画,看遍了世界名画,画稿堆了不知道几间屋子,无论眼界、技法还是意境,都非常有水平。
所以即使是她努力藏拙的一副简笔画,也还是非常有看头的。
周晨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激动,像是怕吓着妹妹一般,把她抱到自己怀里,小心翼翼地哄她接着画:“囡囡再给二哥画一张好不好?”
“还画雪花吗?”
“你想画啥画啥!”周晨热切地盯着妹妹捏着铅笔的小手,感觉那简直就是个奇迹!他上学的时候看过美术老师的画本,那个美术老师还是城里来的,临时来他们小学支教,他都没妹妹画得好!
周晨觉得这次真不是他做哥哥的偏心,是妹妹真的画得好。那副画让他看了,觉得心里暖暖的,像是能感受到画里的温馨欢快一样。
周晚晚刷刷刷几笔,周阳咬着铅笔头看书的样子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