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今天周晚晚没有练习的心思。她一直在关注着周晨的qíng绪,经历了这样巨大的qíng绪波动,他不可能像表面上那样一样平静。
发现今天妹妹对自己格外的依恋,周晨给周晚晚脱了棉袄棉裤抱进被窝里楼好,开始跟她说话。
“囡囡还记得咱妈吗?”接着自己又苦笑了一下,“你太小啦,一定不记得了。咱妈可漂亮了,我小时候乡里赛秧歌,还找咱妈演仙女呢。”
“咱妈漂亮。”周晚晚重复,鼓励周晨继续说,让他说出来,憋在心里的郁气才能散。
“嗯!咱妈漂亮。”周晨笑着亲了亲妹妹的头顶,“咱妈手也巧,针线活也好,还会织毛衣,钩花边儿,咱屯子妈手最巧,好多人都来找妈学。”
“咱妈手巧。”周晚晚继续应和着周晨。
“咱妈做饭也好吃,做的野菜团子有一股清香味儿,哪像二伯娘做的,一股猪食味儿!”
“做饭好吃”
“嗯!可惜你没吃过……”周晨的声音低落,接着开始哽咽“囡囡,你可别忘了咱妈,咱妈对你可好了。你生下来像个小耗子,奶说养不活,让咱妈扔了,咱妈偷偷跟我和大哥说你一定能活,长大了还会是个漂亮的小妹妹。你看,你不是活了,还是个又聪明又漂亮的小家伙!”周晨把妹妹搂紧,眼里带泪地笑着。
第十四章 抢夺
这件事周晚晚还真不知道,前世周阳没对她提起过。
“后来,咱妈听说小孩儿认叫花子当gān妈好养活,就给了一个要饭的大婶两个野菜团子,给你认了gān妈。你的小名就是那个大婶取的,听说她是从南边很远的地方来的,他们那的小姑娘都叫个囡囡啥地,咱妈说囡囡比五丫好听。”
“囡囡好听。”周晚晚随口说着,心里也跟着难受。这件事她是知道的,给要饭大婶的两个野菜团子,是母亲两顿饭的口粮,为了这个,母亲差点饿晕在地里,还被周老太太指着鼻子骂了一顿……
“二哥的名字呢?”周晚晚想逗周晨多说一些话,他还是个小孩子,必须有qíng感宣泄的渠道,多回忆一下母亲,能帮助他更快地走出负面的qíng绪。
“二哥的名字好听不?”周晨果然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好听!”
“大哥的也好听,都是咱妈取的。”周晨的眼里慢慢有了温暖的笑意,“咱四个的名字都是咱妈取的。生大哥的时候是中午,咱妈一抬头就看见了一个大太阳,大哥就叫周阳。二哥是早晨生的,就叫周晨。生小霞那天漫天彩霞,妈就起了个周霞。生你的时候是大半夜,就叫周晚,妈说你是个小娇气包儿,俩字叠起来叫更配你娇娇的小脾气,然后你就叫周晚晚啦!”周晨说到最后,点了点周晚晚的鼻尖,应该是想起了母亲说这些话的qíng形,把妹妹紧紧地搂在了胸前。
“囡囡,谁说啥你都别信,就信二哥的话,咱妈可好了。”周晨捧着妹妹的小脸,对着她乌溜溜的大眼睛很认真地说。
周晚晚郑重地点头,“信二哥的话,咱妈好。”
“乖……”周晨又搂住妹妹,把脸埋在被子里,周晚晚看不到周晨的表qíng,他甚至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周晚晚知道,她的二哥在哭。
那天晚上,周阳回来时周晚晚已经睡着了。她不知道兄弟俩关于这件事都说了什么。她是被兄弟俩的推让声给吵醒的,她们都想让对方把那几块猪下水吃掉。最后在周晚晚的主持下兄弟俩平分了那几块冰凉腥膻的猪下水,当然,他们最终吃下去的,都是周晚晚从空间拿出来的,周家的从味道到品质都根本没法比。
第二天一大早,钱燕就开嚎。她的脚又疼又痒,她根本忍不住,哭得周家几个人坐立不安。周老太太只能不停地用窗户上的霜给她搓。
不过脚疼并没有影响钱燕的食yù。早上那一大碗稠稠的玉米面粥她还是都喝了,还能在扯着嗓子嚎的间歇吃两口地瓜gān。
好在两只脚消肿了不少,大家一致认定是紫药水的作用,于是霜搓完了继续涂紫药水,涂得紫黑,放在炕头晾着,让周晚晚不忍直视。
周chūn发去了趟大队部,带回来救济粮的确切消息,比周红香说的时间还要快一些,乡里已经听到通知了,救济粮马上到乡里,一两天就能到队里分到农民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