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芬的三个弟弟跟周阳和周晨比虽然gān瘦矮小,但挡住薛水芹三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薛麦穗再也忍不住气。站在厨房冲着东屋大喊:“你们老周家这是要gān啥呀!?有你们这么欺负人的吗?这亲戚以后是不打算来往了咋地!”
“不愿意待就滚!我们家出了彩礼了,你把彩礼留下想上哪上哪!谁稀罕你咋地!”周军在东屋喊了一嗓子,包括周chūn亮在内,东屋里的人都一言不发。
薛麦穗脸涨的通红,她这个新亲非但没得到优待,还让人家给撵出来了!她这脸是没地方搁了!
薛麦穗一甩手,不顾薛水芹的拉扯,捂着脸跑出了周家大门。
看薛麦穗走了,沈玉芬的三个弟弟也收起了擀面杖进屋了。
薛水芹母女傻呆呆地楞在厨房,周家人进进出出。就当没他们这么两个人。
“娘,我冷。”周梅花实在挺不住了,这大半天,她又累又吓。又哭又气,实在支撑不住了。
薛水芹咬了咬牙,抹着眼泪抱起周梅花进了西屋。
西外间炕上的帘子拉得严严实实,沈玉芬和几个弟弟说笑的声音从里面传过来,表明了就是不搭理她这个新三嫂。
西里间,周阳和周晨兄妹三人围在炕桌边写字。对进来的薛水芹母女看都没看一眼。
后母与继子女之间的关系本来就很微妙,彼此之间在还没接触的时候心里就会存着防备,现在,经过薛水芹母女这样三番五次的破坏,周阳兄妹三人与他们完全对立了起来。
早在她们母女进来之前,周阳就jiāo代好弟弟妹妹了,“咱该gān啥gān啥,不用搭理他们。平时防着她,冷着她,他们不来招惹咱们,咱们也别去跟他们搅和,咱还有好多事儿gān呢,哪有那闲工夫跟他们闲扯。要是他们敢欺负咱,你们放心,有大哥呢!谁都别想欺负你们!”
“听着没?不能让人给欺负了!”周晨抱起妹妹,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叮嘱。周阳说了那么多,他觉得妹妹最应该记住的就是这句。
周晚晚点头,觉得她大哥、二哥说得都很对。他们的事儿多着呢,哪有时间跟这母女俩纠缠,只在旁边看着她们倒霉就好了。
薛水芹哆嗦着给周梅花脱下湿透了的棉衣和棉鞋,因为只有一套棉衣,没有换的,只能先把她裹在棉被里。
薛水芹拿着周梅花的湿衣服站在地上,看了好几眼北炕上周阳他们的火盆。
周阳看了看哆嗦着缩在棉被里的周梅花,又看了看乖乖坐在自己怀里写字的妹妹,眼里的犹豫马上没有了。这对打算nüè待妹妹的母女,糟再多的罪都是活该!
“老三家的!这都啥时候了,咋还不做饭呐!赶紧出来抱柴火去呀!”王凤英在厨房咋咋呼呼地叫嚷着,根本不给薛水芹一点收拾自己的时间。
薛水芹咬了咬牙,匆匆把周梅花的棉袄棉裤挂在屋子里的晾衣绳上,嘱咐了一句周梅花不要出来,就出去做饭了。
当天晚饭,没有衣裳穿的周梅花只能围着被子坐在西屋吃饭。她看着北炕上周阳兄弟俩手里的粘豆包和周晚晚碗里的大米粥、jī蛋羹,再看看自己碗里的菜叶子糊糊,跟薛水芹哭了起来。
“他们凭啥吃那么好?我要吃他们的饭!”
薛水芹初来乍到,根本不知道周家的qíng况,看到周家众人一个个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却都躲着周阳几个孩子,不敢招惹他们,她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哄着周梅花。
可是周梅花自从能吃饭。就没吃过大米,连jī蛋都没吃过几回,这两样东西对她的吸引力太大了,她说什么都不肯吃自己碗里粗糙的菜叶子糊糊了,就是要吃周晚晚碗里的。
母女俩正纠缠这件事。外屋的们被人粗鲁地推开了。
“老周家今儿个办喜事儿吧?咋没人呢?薛水芹!薛水芹是不是嫁到你家来了?”一个男人在厨房大声嚷嚷着。
薛水芹听到这个声音,手里的碗一哆嗦,糊糊洒了一大半出来,烫得周梅花嗷一声跳了起来。
薛水芹一边听外面的动静,一边心不在焉地替她胡噜了两把就赶紧跑出去了。
这太不正常了。周晚晚和周晨对视了一眼,周阳也停下了筷子。
周晨什么话也没说,端起自己的粥碗就出去了。
厨房里,薛水芹正对着出来的周chūn亮解释,“这是我远房表哥,郝家窑的楚二江。听说我今儿个结婚过来看看,呆一会儿就走,你去吃饭吧!你身子骨本来就不好,看一会儿吃了凉饭再不舒坦。我跟我表哥说几句话他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