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晨第二天就回报给了石云炒毛嗑,石云也不跟他客气,笑嘻嘻地接过去了,然后扒成毛嗑仁,几乎都进了周晚晚的肚子。
周晨拿零食也没忘了那几个跟周晚晚一样陪读的小孩子,虽然只是一小把炒毛嗑,却让他们眉开眼笑,对周晚晚由不敢接近到能腼腆地拉着她跳房子了。
下午放学的时候,周晚晚陪着周晨在教室里值日。跟周晨一个值日小组的侯雪芳走过来,“你带着你妹妹先走吧,不用gān了。”
“那不行,咱四个人的活,我咋能偷懒。”这点活对周晨来说完全不算事儿,而且他也不想占同学便宜。
“你们都走吧,不用你们gān了,以后值日你们也不用留下来,放学就走吧。”侯雪芳对几个一起值日的同学挥挥手。她是少先队的小队长,这一挥手还蛮有派头的。上学期跟她一个值日组的同学都知道这事儿,现在重新分了组,她还得再说一遍。
周晨还要推辞,徐淑jú拉了他一把,示意一个小组的夏广才一起走。
走出教室,周晨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留她一个人能行吗?以后都让她一个人gān?那多不好。”
“她想选少先队大队长,正表现呢。咱可别没眼色,咱又不想当官儿,跟她抢啥?再说了,不让咱gān还不好?”徐淑jú好像对侯雪芳有不小的意见,帮她gān活都讨不了她的好。
“官儿迷!”徐淑jú又不屑地加了一句。
“她让咱走,那活儿也不是她自个gān。”一直沉默寡言的夏广才也开口了。
“那谁gān?”徐淑jú非常好奇。
“她哥。有一回我把铅笔盒拉学校了,回来拿,看见天都快黑了,他哥在班级里扫地。第二天她说活儿都是她一个人gān的。”夏广才怕两人不信,又找证人,“真的,咱班柳大有也看着过,不信你们问他。”
“她哥不用上地gān活?这老远还得跑来给她值日?”侯雪芳家在新立屯,就在小寒山边儿上,离学校八里多地呢。
“咋不gān活,他哥放工以后来的。我看他裤腿上都是泥,还带着铁锹。”
“她咋不知道心疼她哥?”周晨也开始看不起侯雪芳了。
“我要是敢这么支使我哥,我奶得打死我,我哥也不带帮我gān的。”徐淑jú还真是有点羡慕侯雪芳有这么个好哥哥了。
“他们家人才不管呢,他们都把她哥当牲口使。”夏广才知道不少内幕,“我二姨就在新立屯住,说她哥是捡来的,捡来的时候都八岁了,这些年就给他们家gān活,不让吃饱,还总挨揍,遭老多罪了。”
“他们家人可真坏!”
……
第一二九章 久违
周晨和周晚晚回到家,很难得地看到了周chūn喜,他现在正笨手笨脚地点灶坑,准备热猪食,喉咙里发出嘶嘶的喘气声,像是有什么堵着,呼吸都困难。
周家刚抓了两只小猪崽,每天至少要喂三、四顿。平时都是周霞和周玲喂中午这一顿,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周chūn喜没去地里gān活,竟然在家喂猪。
周chūn喜蹲在那的身体瘦骨嶙峋,他本来生得高大,站起来有一米八十多,可是这几个月来,他反反复复地生病,又挨了好几场批斗,现在整个人gān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脸色灰黑,眼窝和脸颊深深地陷了进去,看着非常吓人。
周晨抱着周晚晚看都没看周chūn喜,直接进屋。自从周chūn喜说李贵芝给工作组作证害死李秀华是没存坏心以后,周阳三兄妹就完全不搭理他了。
周晨刚给周晚晚洗完脸,就听外面哐啷一声响,接着哗啦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掉到地上然后水又泼出来的声音。
周晨的手顿了一下,接着帮妹妹洗手,一点出去看看的意思都没有。
“啊!!着火啦!!”没安静多久,厨房就传来了周霞的尖叫。
周晨把妹妹放到炕上,叮嘱她绝对不许出来,才往外面跑。
沈玉芬也一起跑了出去。
厨房里,周chūn喜晕倒在灶坑门旁边,身下是烧着了的麦秆,幸亏他倒下的时候碰倒了猪食桶,一捅猪食都撒在了他的上半身,头才没被烧着。可是他的手却伸进了灶坑里,等周晨把他拖出来的时候,手和半个胳膊已经烧黑了。
周chūn喜还是昏迷不醒。沈玉芬和周晨都没办法。只能先把他抬到炕上,再去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