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晚晚仔细想了一下,这场抗美援越战争要到明年的八月份才能彻底结束。现在战事正到了最后决战阶段,异常激烈,也非常危险。
墩子所在的是特务营。又是尖兵队,在这个特殊时期,他去参展。接受的必然是最危险最隐秘最残酷的任务。
周晚晚的心慌得几乎坐不住。
她好像又回到了前世,大哥的病qíng恶化。只能躺在医院里等死的那些日子。自己的亲人游走在生死线上,随时都可能离开自己,那种感觉没有任何语言能形容。
心都要碎了,哪还能有什么感觉?
重生以来,他们兄妹五人相依为命长大,墩子和沈国栋早就是周晚晚融入骨血里的亲人了,跟周阳、周晨没有任何区别。
周晚晚接受不了再一次面临失去亲人的危险。她必须为亲人更是为自己做点什么。
周阳几个也清楚墩子这次去参战有多危险,他们每个人都收到了墩子单独写来的信,他jiāo代了很多很多事,也说了很多很多平时绝对不会说的话,像在jiāo代遗言。
“谁想听他磨磨唧唧这么多废话!谁有时间看他这些乱七八糟的图纸!他不敢回来当面说,在信里解释有什么用?!老子不稀罕!”周晨摔了手里的信红着眼圈跑了出去。
周阳把墩子寄来的那叠厚厚的图纸捡起来,仔细整理好。真弄脏弄坏了,小二以后得后悔死。
沈国栋看看魂不守舍一直在失神的周晚晚,又看看那叠厚厚的图纸,“小二说得对!我们得见墩子一面!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
“部队马上就要出发了,他回不来。”周阳也想见墩子一面,这样的离别,只对着几张信纸,太不甘心,也太不放心了。可惜墩子回不来,他们也不被允许去探亲,要见面根本不可能。
周晚晚却眼睛亮亮地看着沈国栋,他说要见墩子一面,就一定有办法让他们见到。
“我们去探亲!我去打电话!”沈国栋说gān就gān,起身就往外走。
走到门口,他又折回来,把周晚晚抱起来揉了揉她的头,“沈哥哥一定能让你见到墩子哥哥!不要难过了,要是让墩子知道了,更不放心你了。”
周晚晚好像所有的软弱无助瞬间找到了支柱一般,抱住沈国栋的脖子,把头埋到他的胸前,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只能用重重的鼻音嘟囔:“沈哥哥也不要担心我。”
这种时刻,家里每个人都变得敏感脆弱起来。
沈国栋的心瞬间酸软鼓胀,呼吸都有点滞涩,他的喉头上下剧烈地动了好几下,才能发出沙哑的声音,“你知道沈哥哥担心你?”
周晚晚还是不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所有的慌乱担忧无助在这一瞬间忽然就找到了宣泄的出口,沈国栋的衣襟都让她哭湿了一大块,“沈哥哥担心墩子哥哥,又要担心我,很辛苦。”
沈国栋的眼睛一下就红了。他紧紧把周晚晚抱在胸前,过了好一会儿才让汹涌的qíng绪平复下来,“沈哥哥带你去看墩子哥哥,你不要难过了,要不沈哥哥更得担心你了,你不是心疼沈哥哥辛苦吗?”
周晚晚抬起满是泪痕的脸,被泪水洗得清澈晶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沈国栋。刚要说话。一个鼻涕泡噗嗤鼓了出来。
沈国栋刚被周晚晚看得心头莫名有一点慌,马上就被这个鼻涕泡给逗笑了。
“擤!使点劲儿!”沈国栋笑着拿出手绢给周晚晚擤鼻涕,还忍不住逗她。“这个泡泡chuī得太有水平了!待会儿小二回来再给他表演一个!保准他就不生墩子的气了!”
这种特殊时期要去马上开拔的部队探亲非常不容易,特别是要去特务营探亲,更不容易。
沈国栋打了好几个电话,特批还是不能立刻下来。最快也得等三天的时间。可他等不起。
等三天,小丫头就得担心三天。想想她明明担心得魂不守舍却还要故作坚qiáng的样子,沈国栋就一分钟都不能等。
生平第一次,他去找沈爷爷求助。
沈爷爷二话不说,拿起电话就给他联系好了。
不过非常遗憾。他们还是不能马上过去,“他们小队在执行任务,得一周后才能回来。你们下周过去,只能待三天。他们马上要开拔了,要忙很多事,不能打扰太久。”
沈国栋只能非常遗憾地把这件事告诉了周晚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