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次下山之后,发生了什么?
想到此,乐弘道人顿时就紧张起来,又有些气愤,觉得好像是自己养的一株兰糙被野猪……好吧,家猪给拱了似的,想把仇正那个小混蛋揪回来打个几十板子。
云霁看着师父站起来,大片的yīn影笼罩在他的头顶,下意识地抓紧了衣襟,只得撒谎,“没做什么……什么都没有。”
乐弘道人长舒一口气,一颗愤怒的心总算平静了些,“要是你师弟敢欺负你,为师一定打断他的腿。”
“……”云霁觉得师父的反应太夸张了,“我又不是女儿家。”
乐弘道人忧心地摸了摸云霁的脑袋,“但你是为师我好不容易养大的,为师不能见你受委屈。”
云霁第一次听到师父这么说。
记得小的时候,师父倒没有把他看得这般娇气,有时甚至还会捉弄他一下。
把他丢到给集市中,默默躲到旁边,看他的反应。他东找西找,找不到师父的人,也找不到回家的路,急得哭出来的时候,师父才出现。然后教导他,走哪里都要cao个心,不要因为是熟人领路,就放松了警惕。
现在的话,看师父又是帮他画面具,又是紧张他被仇正欺负了,对他的态度,倒是比小的时候更为上心。越长大了越金贵了起来。
大概是因为,许久不见,加之师父的年龄也大了吧。
“我能保护好自己。”云霁急忙道:“只是不知道仇正到底在想什么。”
“他隐居山中,造了间石室,还招了些人手。设下陷阱绑架了宣国的人,索要赎金。既像是替桦国做事,但如果是替桦国做事的话,不至于这么小的一个排场,而抓到了人,又不杀。”
“所以我想,他是不是想在两国之间做个第三方势力,两头索要好处?”
云霁又想了想,“但他拿到了赎金之后,又扣押了宣国的大将,我不相信他只是为了索取钱财。”
乐弘道人听罢,点了点头,“恐怕是想自立吧。”
“自立?”云霁不明白,“自立为……王吗?”
乐弘道人默认,“他和你不同,他的野心很大。”
“所以他既要huáng金,也要良将,是要招兵买马吗?”云霁明白了,“所以他根本没打算放人,而宣国这边付了赎金之后,反而是中了他的圈套?”
想到此,云霁便有些着急了,“师父,我要回陇南山中一趟,宣国的大将还在他手里,可能……”
如果仇正真的想要策反殷辰的话,就不会等在原地。即使边兴带着二百两的赎金去跟他谈判,恐怕也找不到他们的人,人去楼空了。
“师父,我轻看他了……”云霁有些自责,“我没想到他还有这个计策,猜他只是想在宣桦两国之间,当个中间人,两头索要好处罢了。”
乐弘道人语,“我这也都是猜测,他囚禁你,恐怕多少也是想让你帮他。”
云霁想起了,他当时刚被仇正捉到,戴着面具,还是季先生的时候,仇正对他说,不如跟着他gān。如果那个时候,能早些察觉到仇正的目的就好了。
如果仇正这方势力真的能起来的话,恐怕对于陈博涉一统天下,又是一个不小的威胁。
“师父,我必须回宣国了,”云霁决定辞行,“我得去阻止宣国再支付赎金。”
男儿养大,也是不中留的。
乐弘道人叹了口气,“走吧,你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不要后悔。”
是啊……当初来拜师,后来要下山,都是为了实现前世未尽的志向,怎能半途而废?
至少,要将前世那个所谓的,被云晗昱祸害了的江山,还给他。为世代贤臣的云家,留一个万代芳名。为天下太平,为锦绣河山,为百姓不再生灵涂炭。他要做的事,他要赎的罪,他要尽的责,他要还的债,还有很多……
云霁戴上面具,给师父磕了个响头之后,策马驰骋,一路向北。
乐弘道人目送着云霁离去的背影,chuī响了雀哨。
一个黑衣的身影仿佛是从空中,凭空出现又凭空落下。
“朱雀,帮我盯着他并报告动向。”乐弘道人下了命令。
“得令。”朱雀退后一步,单膝下跪,手握拳,放在胸口,做了个受命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