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看着季先生的背影,和束发而撩起的那一截白皙的脖子,他不知不觉地便靠了过去,心里生出了个想在那个白皙颈项上咬一口的妄想。
好在季先生转过脸来的时候,这份妄想便立即烟消云散了。
如果不从正面看,不看脸的话,季先生的背影真是很勾人啊。青丝绾髻,细颈白皙,肩头瘦削却圆润,腰肢盈盈却挺拔。
比男子多一分俏丽,比女子多一分刚劲,有种说不出来的韵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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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博涉曾经怀疑过自己对于季先生总有些别样的感觉,是不是因为自己喜欢的是男子。
为了验证,他还曾特地去勾栏间里要了个小倌。
当小倌媚眼如丝地缠上他的时候,他恨不得将小倌一脚踢开。好不容易克制住了,没有动脚,但还是动手把对方狠狠地推到了chuáng上。
小倌对于这个举动显然是误会了,笑得更加妖娆,腰也扭得更加欢畅了。
“原来客官喜欢粗bào的。”
陈博涉怒目盯着在chuáng上搔首弄姿的人,突然觉得自己特地跑来验证一下的想法很是滑稽,随即便释然了。
因为他对眼前的人,根本没有任何兴趣。
一丁点儿都没有。
无论眼前的人是如何容貌俏丽、身姿妖娆、皮肤白皙、烟视媚行、顾盼生辉……他都丝毫没有触碰的yù望。
反而觉得那如水蛇一般腰身,和细白的藕节般的缠上他脖子的手臂,有些恶心。
奇怪,真是奇怪。
对方分明是个与季先生体型相似,身材相仿,肤色相近,容貌还漂亮了许多,年纪也年轻了许多的秀美男子,但为什么他对着眼前这个人,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去逗弄,去调戏,去触碰,去亲近的想法?
小倌又主动来缠着他的腰,用娇媚的声音向他求欢,他忍无可忍地用两把椅子把对方箍在墙角,然后一脚踏着,变成了个笼子。
“客官是喜欢玩儿束缚吗?奴家怎样都行~”小倌咯咯地笑得开心。
陈博涉有些恼火。
堂堂男儿怎能称呼自己为奴家?现今世道,男儿纷纷投笔从戎,入伍参军,但这个正当龄的孩子为什么愿意屈居人下,甚至以妇人自居?为什么要在这个烟花之地,过着这样的生活呢?
荒唐,实在是荒唐。
于是接下来的一炷香的时间里,陈博涉开始晓以大义教育起小倌来,说什么“你年纪轻轻,虽然不算身qiáng力壮,却也未必不堪大用”,“去军营里面历练两年,当个杂务的小兵,或者打前哨的探子,都是可行的”之类的话。
小倌被训得气急败坏,恨不得给他退钱。总熬完了这一炷香的时间之后,赶紧把他送出门去,觉得自己是碰上了个傻子。
经过这次试验之后,陈博涉便有些放心了。于是对季先生的骚扰,也就心安理得,变本加厉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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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霁抱着几卷地图回来,他刚才紧张得不行,想着赶紧要远离陈博涉,所以跑出去的时候还赤着脚。
深秋的天气,晚上天气凉,寒雾重,玄关的木地板上凝了一层白霜,踩上去湿湿的,凉凉的。现在湿着的脚踩到屋子里的糙席上,便是一个个的脚印子。
云霁低头看了看,有些不好意思,“踩脏了将军的屋子。”
陈博涉看着那双赤luǒ的脚被冻得脚趾通红,顿时什么也顾不上了,趁他坐下的时候,捉起他的脚踝,揣到了怀里暖着。
云霁吓坏了,用手撑着往后退,想把脚从陈将军的怀里抽出来。
陈博涉将他的脚揣得更紧了,都揣到了衣服里,只和陈博涉的腹部,隔着薄薄的里衬。
“先生太见外了。”陈博涉一脸如常的样子,仿佛丝毫不知道自己在做着多么亲密的举动,“君子当抵足而眠,你又是女人脚,有什么摸不得的?”
云霁的脸色一阵白一阵红。
白是因为被将军饿虎扑食一般扑上来的身躯吓的。红是因为居然毫无反抗地被捉住了双脚,双脚还被那个男人揣在了怀里。
又变白了是因为觉得这简直是大逆不道,哪有主公给臣子暖脚的道理?又变红了是因为陈博涉居然厚颜无耻地说,这是兄弟间的平常举动。
“我们行军打仗在外,如果有人在苦寒之地,四肢都冻僵了的话,就必须有个人帮他暖一暖。暖不过来的话,便极有可能残废。”